第十章

本来兴致勃勃的雁回，却在六个包子上栽了跟头……

“三十文。”

听到价格，雁回蓦然一怔，嘴巴吧唧吧唧吃着包子的动作逐次缓慢。

两人大眼瞪小眼，雁回愣了下，随即转眼看向摊位上挂着的价格牌位。

雁回“不是三文钱一个吗？”

包子老板放下包好的包子，转手在一旁的笼屉里拿出一个馒头掰开，解释道：“三文钱是馒头，没馅儿的，馒头。”

说着，老板将掰开的一半馒头塞进嘴里，随后转动价格牌位。

“有馅的，五文。”

看到价格，雁回心里咯噔一下，不禁疑问。

因为这价格，跟她之前在山下看的不一样。

雁回“之前才三文钱。”

老板转了一下价格牌位，惊叹：“那都哪一年了？”

“那个时候你……”

说着，老板伸手比量那年雁回的年龄大小，雁回顺势转头看向老板的手势比量，顿时感觉手中的包子都不香了。

“哎！那么多年前。”

“这些年来，物价飞涨，肉也涨了，原材料也涨价，就是工钱不涨。”

雁回“你这是抢钱！”

老板懵了一阵儿，随后略有生气地指着雁回手中已经咬过几口的包子：“我抢钱？我抢的是你拿的钱。”

雁回稍稍抿了抿唇低眸看眼手中吃得差不多的包子。

“我不给你包子叫抢钱？！”

雁回眨巴眨巴无辜的眼睛，瞥了眼还冒着热气的包子。老板也不是个坏脾气，他打量一眼雁回的装束，看她清澄澄的双眸足以看出她的窘迫，平和了一下心绪。

“我看你是，辰星山上的弟子是吧？”

雁回撅着小嘴可怜巴巴看着手中的包子，软糯糯应了一声。

雁回“嗯。”

小可怜的模样，让人不忍心疼。

老板一紧眉，很是心疼地问道：“多少年没下来了？”

雁回目光抬起看眼老板，老板直起身子，再问一遍：“买不买？”

雁回咽了咽口水，直勾勾盯着手中鲜肉可口的包子，旋即从腰间取出文钱递向包子老板。

雁回“十文钱够买几个包子？”

老板皱紧眉头看眼雁回，又看眼她手中的十文钱，吧唧吧唧嘴里的馒头。

“加上你嘴里那个，一共……”

老板一紧鼻，比划出“耶”的手势。

“两个。”

雁回气嘟嘟一把将十文钱砸在他摊位上，顺手拿起一个包子转身离开，老板无奈叹口气，收起钱继续工作。

雁回边咬一口手中可贵的包子，边感慨道。

雁回“怎么办？身无分文。”

猛然，脑中闪过一个人，眼前一亮。

雁回“要不然，去西炎找晚秋吧？”

细想后又觉得哪里不妥。

雁回“可是，到皓翎的路程也得有路费啊！”

雁回愤愤咬了一口包子，嚼着嘴里的包子奋发道。

雁回“我不相信我自己会被饿死！”

雁回信誓旦旦迈着大步朝前方走去，她还就偏不信自己找不到地方，赚不到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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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厮拿着一盘新鲜出炉的麻花和一盘桃酥放在用树桩做成的桌上。

“请您慢用。”

老桑蓦然回神看眼桌上摆放的点心，高辛忆伸手轻轻一擦桌面，干净白皙的手指沾染上一层灰黑的物质，微微皱眉。

高辛忆“哥哥。”

高辛忆“这种地方的茶点怎么能吃呢？”

话音刚落，老桑将咬下手中的桃酥一愣，抬眼看了看轩。

轩“老桑吃吧，我们是来看石头的。”

说着轩转头看向高辛忆，一副温润如玉。高辛忆看到轩，登时心里大小姐的脾气消减，乖巧一点头。

高辛忆“嗯！”

石先生摆起范儿，一展折扇，树上的一块石头开始发生变化，显现出一个小人物来，高辛忆眉心一跳，乐呵呵看着前方的石头。

高辛忆“这石头挺有意思的啊！不仅会说话，还会变戏法。”

“且说，小王姬在玉山苦苦等待，却一直没有等到哥哥来接自己。”

老桑愣了下，缓慢转头看向轩。

“便偷偷地溜下了玉山，去寻找父亲皓翎王。”

轩视线稍挪，眼神微沉，心头不禁泛起一袭愧疚与伤感。

“不想，从此下落不知……”

高辛忆眼帘稍稍垂了垂，转头看眼脸色凝沉的轩，不由得有些为他担心。

“生死未卜。”

轩眼眶蓦然红了，抿紧唇，心中的苦涩蔓延全身，却强装若无其事的模样。

手中的两个包子很快被她吃得一干二净，就在她犯愁如何谋生计时，转头就注意到不远前有个说书的先生。

之前雁回在辰星山就听下山的师姐师兄说过，说书的先生大多数故事都来源于现实，不仅故事有趣，还能学到不少知识。

好奇心强的雁回摸了摸将饱未饱的肚子，抬眸环视周围，听书的人倒不少，到时候找人打听一下找工作的事情倒也不难。

至少比她在路上抓一个人问一个人要好得多。

雁回转了转脑袋，随即找了个空座坐下，刚坐下一个小厮手端两盘点心走了过来。

“请您慢用。”

雁回看着桌上装的满满当当的点心顿时心里乐开了花，正愁没吃饱呢！

雁回“谢谢啊。”

小厮微笑点点头，旋即转身离开。雁回眼巴巴地看着桌上的点心，肚子时宜地叫了一声，她怕周围人听见于是转头看眼周边人，显然他们的注意力全在树前说书的先生那儿。

雁回搓搓手，迫不及待拿起一块桃酥咬下一口，瞬间甜酥与芝麻香席卷味蕾，好吃得令雁回眯起了眼。

雁回“嗯~这也太好吃了吧！”

“皓翎王是小王姬的父亲，西炎王相当于小王姬的外祖父，两位帝王都找不到吗？”

其中一个中年妇女站起身提出内心疑惑，雁回循声看向发声处，嘴里还不忘吃着东西，看她狼吞虎咽的样子是真的饿了。

石先生一点折扇：“哎，人生无常，世事难料，纵是神族帝王也不能掌控天意啊！”

高辛忆看向轩，细声问道。

高辛忆“是在讲姐姐的故事吗？”

轩表面毫无波澜地回道。

轩“对。”

雁回眨了下眼，嘟嘟囔囔说了一句。

雁回“小王姬？不就是在清水镇嘛！”

即便雁回声音再小也躲不过周边人的耳锐，毕竟这里可是妖与人共存的地界，谁知道身边是妖还是人，耳朵可灵着呢！

“你说小王姬在这里？！”

其中一个人扬声惊讶地看着嘴巴被点心塞的圆鼓鼓的雁回，登时所有人的目光纷纷投向雁回，尤其是轩，他的目光灼热恨不得上前好好打听一番，而高辛忆却微微皱眉。

雁回一噎，差点被把点心呛进气管。看着他们惊奇的目光，雁回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大耳光，早知道就不该多嘴。

石先生也是很震惊地看着雁回，瞥眼留意到雁回的腰佩，眉尾轻挑。

“你是辰星山的弟子？”

“辰星山？！”

石先生的话音刚落，周边人纷纷站起身，目露惊讶地看着雁回，雁回当场傻了眼。

“你真的是辰星山的弟子啊？”

站在雁回对面的男子不禁发问，雁回勉强咽下嘴里的食物，连连点头。而坐在凉亭的高辛忆却侧首不解地看向轩。

高辛忆“哥哥，你说辰星山的弟子来到这儿，这里的人怎么都这么惊讶啊？”

还没待轩回答，前方的石先生开口：“你是因为救命被赶下辰星山的，对不对？”

雁回骤然一愣，身体不受控制地站起身，眸露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雁回“你怎么知道？”

石先生笑着一拍手中的折扇：“我天生来的过目不忘啊！这世间上极少有我清水灵石不知道的。”

这句话，令老桑精神为之一振，蹭的站起身，面露惊喜地看向轩。

老桑“少主！”

轩轻一点头示意老桑坐下，老桑神情一落，老实坐下。

石先生深深看了一眼雁回，脸色有些难看，但还是被他给压制住了。石先生佯装笑嘻嘻冲各位来听书的人作揖：“好了，今天咱们就说到这里，想必刚才这位辰星山弟子的话也未必能当真，大家就当做这个故事的插曲罢了。”

“欲知后事如何，咱们明天请早。”

说罢，石先生甩了一下袖子，即将进入灵石时，雁回紧忙将他叫住。

雁回“等一下。”

轩的目光再次投向她，神情复杂。

石先生转身看向她，眉眼弯了弯。

他好似能看透她的心事，没待她问，就直接回答：“你可以到七绝堂看看，我们这里只有分部，你向前直走就到了。”

说罢，石先生转身快步走进灵石内，瞬间瘫软下来，一手捂着乱跳的心口，额前浮现起一颗颗黄豆大小的汗珠，喘着粗气自言自语道：“完了完了，重现天日了，这下可真的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