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浮动,须弥的清和,貌似雨水过于丰沛了。
白秋莫言在云雾中穿梭,轻车熟路。一道极长的石阶被云雾包裹着,若隐若现,仿佛直入云霄。
“须弥的唯一规矩,便是入山之时要登凌云阶。”白秋莫言一挥手,那云雾似有灵性般,恐惧着,争相向四周散开。
凌云阶其实不长,不过是一道古朴的台阶罢了。先前隐在云雾中,倒是显得神秘莫测,让人不自觉认为它很长。
也不知白秋莫言使了什么法术,千叶已经昏睡过去。所以,他望着凌云阶,无奈地摇了摇头,似是有些后悔过早弄晕千叶了。
有些不情愿地撇了撇嘴,白秋莫言仍是缓缓地登上了凌云阶。他想了想,随即一笑。反正实际上也没什么,就权当闲来无事,出山散心了。
石阶古朴却坚实,踏在其上,让人的心都不觉沉静下来。清和的风微凉,卷着石阶两旁的梨花芳香,令人心旷神怡。
凌云阶直通须弥山主峰,钤鹴峰。而白秋莫言的居所,则是钤鹴峰顶的竹屋。
稍一思量,便将人安置在自己的竹屋了。反正很少来住,空着也是空着,道不如因此添点人气。
白秋莫言一手抄起桌上的斗笠,一脚已经迈出竹门,似是准备外出。
雨又下了,淅淅沥沥。千叶还未醒来,白秋莫言退出竹屋,轻轻关上门。
只是这时,一个水蓝色的身影却是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的身后。
白秋莫言戴上斗笠,转过身,正撞上那水蓝色的身影。他皱了皱眉,退后一步,却是正撞在门上。斗笠一歪,连带着发丝也凌乱了。
四目相对,空气一时间凝固了,就连淅淅沥沥的雨丝也好似在空中顿住。
白秋莫言虽说高挑,但同那水蓝色的身影一比,竟是足足矮了半个脑袋。此种情况下,却是莫名地和谐。
仅仅只是一瞬,那水蓝色的身影便向后退了几步,拉开了距离。只见他双手拢袖,对着白秋莫言躬了躬身,声音冷清:“此举是水骊逾矩了,望主子莫怪。”礼行得端正,却是不卑不亢。
对此,白秋莫言只能扶额。这家伙从来都在他爆发前收手,要降罪都没个名正言顺的理由。当真是老奸巨猾、居心叵测。自己劳神伤身,却又拿他无可奈何。
正了正歪掉的斗笠,向下压了压,白秋莫言抬脚便准备下钤鹴峰。
水骊早已站起身,望向白秋莫言的白衣,似是不经意道:“主子便准备就这样下山么?”
闻言,白秋莫言动作一顿,这才发觉身上的白衣已是浸满了泥水,一片的脏污。皱了皱眉,随手施了道清洁术,白衣重新一尘不染。
只是,白秋莫言神色暗了暗,随即轻笑了一声,淡然道:“如此至少是比一身的血要好,怎么擦也擦不净。”
水骊神色如常,看不出什么变化。只是深藏于袖中那过于苍白的手不由得握紧了,指节愈发惨白,令人心悸。
白秋莫言眼眸微眯,倒是释然一笑:“果然,还是老样子。”语闭,他望向依旧是乌云浮动的天空,却是一笑:“他们回来了,这下倒是赶巧了。”
听闻白秋莫言的话,水骊却是望向远处长满碧竹的山峰。良久,才轻轻点了点头:“主子,确实回来了。”
白秋莫言收回了视线,有风拂过,他身影一闪,便消失在钤鹴峰:“本尊先走了,至于如何同他们说,你应该很清楚。”
声音回荡,钤鹴峰却只有一个躬身作揖的水蓝色身影。再抬头时,他眸色深深:“这个孩子,该如何处置呢?”
想了许久,却终是没有得到结果:“也罢,也罢,先去寻他们吧。”
钤鹴无人,梨花飘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