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9罗刹恶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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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用人性之恶确实是一种好的政治方法”

“但是若要成神，此举不可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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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皇之座上的女人向来凤仪万千，左手轻抚脸颊，右手握着象征权利的金杖，端庄的姿态中却带有一丝冰冷和生人勿近的气息。

红唇轻启，秋波流转，颇有不怒自威的气势，那份慵懒的神情如同一只拥有高贵血统的波斯猫正在优雅地舔着自己的爪子。

比比东“还有多久？”

她的声音很轻，空灵得如同半空中飘下一片落叶，在湖面上惊起细小的涟漪，浮水而无声。看得出她的脸色有些苍白，而这句问话更像是自言自语。

侍立在一旁的菊斗罗感到不明所以，什么事情还有多久？是在问娜娜小姐吗？

可是教皇在说完那句话后便没了动静，再次阖上双目，似乎是在闭目养神。

月关有些摸不着头脑，他跟着教皇冕下已有多年，还是第一次听冕下说出这么无头无尾的话。

但是这上边的问话都出来了，作为唯一在场的属下也只能硬着头皮回答，于是他斟酌着词句，小心翼翼地答道：“杀戮之都中危机重重，娜娜此去也有一年了，距离回来的时候应该也快了。”

比比东“……嗯，你先下去吧，让本座一个人安静待会儿。”

这空荡荡的殿堂内终于只剩下她一人，而铺天盖地的疲惫感也差点要将她吞噬。

她随口说出一句几乎是无厘头的话，别人想到的就是她在担心娜娜，而这个别人还不是旁人，是跟随她多年的心腹属下。这是不是意味着，除了她自己以外的所有人都认为她最在乎最看重的就是胡列娜？这已经成为了一个人尽皆知的结果了吗？

“呵…我亲爱的继承人啊，你难道觉得还有别的选择吗？事已至此，你连回头的机会都没有了。”

比比东在听到这声音的那一刻起脸色便难看了不少，又是她。每当自己开始在一个孤独的环境中思考某些事的时候，她就会出现，简直是阴魂不散。可是偏偏比比东没有办法摆脱她。

比比东“你又要来做什么？”

“这么不耐烦的吗？”那声音中明显多了几分调笑的意味，“好歹你在进行我的神考，也将继承我的神位，对我客气些于你而言是很有好处的。”

作为以邪恶著称的罗刹神，她时常是极不正经的，却意外的魅惑人心，有多少次比比东差点没能控制住自己，差点丧失心中坚守的最后防线。

所以尽管渴望拥有神的力量，比比东对这位罗刹神却没有多少好脸色。所幸罗刹神并未因此为难比比东，反而时常在宽容她。

#比比东“……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只不过是察觉到了你的一些……不应该「存在」的想法。”说到后半句时，那道向来妩媚动人的声音竟听上去有些失落。

比比东“那我倒还是该请您指点一二？”

“如果你乐意的话。”

比比东当然不乐意。但是正如罗刹神先前所说，她已经别无选择，与其这般作茧自缚，不妨听上几句，当打发时间也好。

“我已有数千年的阅历，所以我看得出来，你心里还是放不下那个天使一族的女儿。”

“血脉相连的羁绊，我承认在这几年间我彻底见识到了。似乎无论我说什么，你都没有要对那个女孩儿动手的心思。”

“哪怕有可能无法完成神考，你心中也始终不愿意去伤害自己的女儿，对吧？”

闻言，比比东握紧了手中权杖，咬牙道：

#比比东“没有，只是……千仞雪几乎一直在长老殿内，我找不到机会而已。”

罗刹神似乎是在笑，随后又说道：“你做不做得到是一回事，但你愿不愿意的态度可是另一回事啊。当我选中你做我的继承人时，我就已经极其了解你，而你也清楚自己的手段吧？”

“小天使12岁那年，你曾经召她来教皇殿，那是你唯一一次起了动手的念头，但是却意外被光翎斗罗拦下。后来你没有再找过她，只是托人给了她一张无足轻重的纸条。”

“别人以为五供奉不尊重你，使你心中有怒却不得不强忍，事实上他给了你一个释然的机会。”

“你本可以再一次让千仞雪独自前来，而你也能确定下次你不会被拒绝，因为身为少主的她要顾及教皇颜面，可你没有这么做。”

“所以你还能说，你不是因为对她心软才迟迟没有下手吗？”

比比东“……”

比比东都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样的感受。是因为被戳破心思而恼羞成怒，还是把话题说开后的坦荡释怀？

然而无论如何，她确实无法反驳罗刹神所说的——“哪怕有可能无法完成神考，你心中也始终不愿意去伤害自己的女儿。”

见比比东沉默不语，罗刹神嗤笑一声，留下了最后一句话：“本座以恶念成神，故而才被称为罗刹神，你若无法下定决心，最好趁早放弃神位，否则日后……”

“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