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贵人封舒嫔的旨意已经送去了廖贵人住处,她无不向人炫耀,倒叫皇贵妃嗤之以鼻,她抱着如霜香炉,道:“舒?皇上真是…叫咱们猜不透他的心啊。”
夜黑风高,一轮明月挂在半空中,照射着皇上龙轿的倒影,德总管正跟在旁边,小心翼翼地问:“皇上,今夜咱们去哪?”说完后,还不忘低下身。
皇上揉了揉眉心,语气里带着些许落寞,说道:“馥文的病还没治好吗?”随后,他玩着手心里的一根菩提,菩提转动的声音格外动听。
德公公叹了口气,语气有些悲哀,说:“回禀皇上的话,大公主的病越发严重了,脸色虽是好了些,但还是不对劲,温昭仪娘娘也每日为了大公主的事操碎了心。”
皇上点头,正欲说话,就见一个宫女小心翼翼地端着一碗汤药,看起来像是鬼鬼祟祟的,让德公公略一皱眉,出声道:“大半夜的哪来的宫女?你,就是你,见到皇上为何不请安?”
宫女抬头一看,果真是皇上从龙轿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心想小主说的话果真是对了,才屈膝跪了下来。
皇上一直沉默不言,一直看着宫女的神色,似乎在揣摩她的心思,而宫女跪下后把汤药放在地上“哐当”一声,引起了皇上的注意。
“你是哪个宫的,叫什么名字?这汤药是怎么回事?”皇上发问,多有些不悦的样子。
宫女恭敬地开口:“奴婢景梅轩宁宝林贴身婢女如意。”说完后,依旧低着头,不打算解释这汤药。
宁榛虽然幽禁景梅轩,但她的婢女还是可以正常出入景梅轩的。
凌修白倒是没想到居然是宁榛,一下子勾起了心思,菩提转动地越来越快,问道:“这药?”话还没说完,如意就委屈地开口道:“皇上,小主得了怪病,瞧这像是与大公主得的病一样,奴婢不忍心看小主这般模样,就悄悄去太医院抓了药,求皇上责罚!”
凌修白皱眉,与馥文得了一样的怪病?倒是有些意思。
“那你怎么知道这病如何抓药?”皇上继续追问道,似乎得不到答案就要打破沙锅问到底。
“回禀皇上的话,奴婢的娘曾经也得了这种病,所以奴婢就凭着记忆给宝林抓了药,宝林每日难受,仿佛奴婢的心在滴血,所以才半夜偷溜出来给宝林抓药。”如意解释道。
凌修白略一挑眉,嘴角微微勾起,他曾说过,机会是给有准备的人,自己果真没有看错人。
他又问:“你既然会看这病,又早就知道,为何不去给大公主治疗?
如意神色不变,依旧沉着冷静,只不过别人都没看到她里衣附着一层薄薄的冷汗,这一局,要赌。
“回禀皇上的话,如今宝林幽禁在景梅轩中,奴婢也不能走动,况且皇贵妃娘娘曾说过,要宝林与奴婢安分守己,奴婢也是怕这药方治不好大公主,所以只好先给宝林抓药。”
凌修白冷冷地看着如意,那双冷冽的眼睛半眯着,似乎在判断她说的话是否可信,如意明显地颤了一下,紧抿着唇。
“大胆!竟敢议论皇贵妃,你可知该当何罪?”凌修白突然说出口的训斥,让如意慌了神,依旧装着冷静的模样。
“奴婢一心只为宝林,抓药一事只奴婢一人的想法,与宝林无关,皇上要是责罚,就责罚奴婢一人!”如意磕了一头,神情不似撒谎。
凌修白瞥了眼她,只暗暗想宁榛果然好手段,是个可造之材。随后,闭着眼说道:“去景梅轩。”
德公公大喊一声:“摆驾景梅轩!”
看着轿撵远走,如意嘴角露出成功的喜悦,重新站了起来,端着已经冷透了的汤药往景梅轩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