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楼上的灯光逐渐熄灭。于鸳溪抽泣着睡了过去。

李让盯着那个昏暗的房间，突然又有些后悔将她送了回来。

人们常说爱一个人的最高境界是心疼。那若是以心疼为始，是不是也会衍生出无人知晓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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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夜四个人又在林清荷家会了面。不对，是五个人。李墨那个谁都不搭理的哥哥破天荒的跟着来了。

“今天谁都不许喝酒，再喝酒的直接回家。”李让一边整理着食材一边提醒这几个不要命的。

这并不是他们一起过的第一个年，但又当看到众人聚集欢声笑语的时候。林清荷还是忍不住感慨。

说到底都还是群不到20的孩子，让他们做出一桌像样的年夜饭属实是有点难为人了。他们的每年除夕吃的都是火锅。

林清荷摘着菜叶子，轻轻碰了碰身旁的唐栀。“不回去陪阿姨和姥姥过年吗？”

唐栀是谁啊，在她问出来之前早就猜到这家伙会说什么。“妈妈和姥姥都很好，放心吧你就。”

林清荷时常觉得，认识她们几个是她长这么大为止最开心的事。彼此的苦难，心酸，与众不同，都被互相理解着。如此小众的我们，竟也能互相取暖，陪伴了彼此一年又一年。

李墨家里管的松，或许也是因为亏欠。妈妈更愿意让她做自己开心的事。索性来陪朋友过年，家里也没什么怨言。

三人凑到一起，吵吵嚷嚷的，肆意的喧嚣着少年的张扬。

没有人注意到厨房里一同包饺子的于鸳溪和李让。于鸳溪是重组家庭。重组家庭孩子多，很多时候会受到忽视。可于鸳溪从来不怪自己妈妈。因为她知道妈妈爱她，很爱很爱她。

于鸳溪喝醉的前一晚，其实还悄悄对李让说了一句，“我好想回南方。”

今天李让问了林清荷才知道，原来于鸳溪的爸爸是南方人。

或许潜意识里，那才是她的家。

终于到了上桌吃饭的时候了。火锅底料还是林清荷从四川带回来的。辣的一群人嘶哈的。

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美好。

唐栀紧紧的攥着拳，最后颤抖着问道：“林清荷，你腿到底怎么了？”

语毕，所有人放下碗筷，直直的看着林清荷。

林清荷低下头，轻轻揉了揉腿。低声笑了笑。一五一十的向大家坦述了那场车祸。

“所以都是因为那个姜妍？”

“小荷，你知道腿对舞者来说意味着什么吗？”

唐栀和于鸳溪忍不住纷纷吼道。

只有李墨一言不发。

沉默许久，林清荷抬起头来：“姜妍不是肇事者，她一直对我特别好。我很感谢她。也希望你们能接受她。”

“她对我来说，是特别特别重要的人。”

桌上的火锅还在不停冒着热气，于鸳溪转过头擦掉泪。李让在一旁给她递纸。“林清荷，你还能跳舞吗？”

“但愿吧。”

“快别光说我了，唐栀谈了个对象都知不知道啊，你赶紧的都说说。”

顷刻间所有目光又都转向唐栀，听她讲述自己的恋爱。

林清荷在聊天好友里找到了姜妍，小声的发了句语音：除夕快乐姐姐，等我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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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在南方的姜妍，只在阖家欢乐的除夕夜为自己煮了一碗拉面。但当她收到林清荷语音的时候，又觉得窗外的烟花好像也有一束是为自己而放。

小乖，你是姐姐在异国他乡唯一的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