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此一事,我和英台的关系逐渐回暖。我们不再像两个陌生人一般,更不似仇人有意相互躲避。
只是现在,我们的关系变得更加扑朔迷离了。回不到过去,却也无法一刀两断,真是世上最痛苦的事情。
我知道,这件事能圆满解决离不开马文才的暗中相助。
我是应该感激他的。
可是我却不知应该如何感激他。
他自幼锦衣玉食,不愁吃不愁穿,想来是不缺什么的,更何况,即便是需要,我也给不起。
我突然想起他有次无意中提起想念杭州城刘记的桂花糕,我虽不能去刘记替他买来,可桂花糕也是我的拿手好菜。
想罢,我急忙进了厨房,好一阵忙活,终于拿出了一盘得意之作。
马文才啊马文才,你可算有口福了。
我亲手将精心烹制的桂花糕端进房去的时候,马文才却不在房里。
“马文才?”我四下张望,可依旧不见他的踪影。
难不成他出去了?可今日没听说他要出门啊。正当我有些疑惑之际,一道清瘦的身影从门外走了进来。
他见了我急忙背过身去,虽然有意掩饰疲态,但我也能感受到他身姿中流露出的倦怠。
“马文才,你怎么了?”我忍不住问道。
似乎是愣了一下,随即摇了摇头,转过身来。
这一刻,我看清了他的脸。
苍白的脸上透着病态的红晕,臃肿的眼睛此刻更是失去了往日的神采。
那双眼睛里充满了惊愕,甚至还有一丝恐惧。但很快,他又恢复了常态。
只是微微点了点头,便示意我退下。
我没有再多问,只是默默地将桂花糕放在桌上。
自那以后,马文才似乎比以前更加沉默了。
虽然他依旧会同我说话,但我总觉得他的声音里透着一丝疲惫感。
我知道,他一定有事瞒着我。
每当这时,我也不忍心打扰他。
可这日马文才把自己关在房内整整一天都没有出门。
我越发担心起来,决定去瞧瞧他。
夜晚,我蹑手蹑脚地来到马文才的房门前。轻轻推开门,只见他正坐在书桌前发呆。
我小心翼翼地走进房间,借着窗外朦胧的月光,我看清了他的脸。那是一张惨白的脸,眼窝深陷,眼睛布满了血丝。
“马公子,你怎么了?”我轻声问,只怕惊扰了眼前人。
“我能有什么事,别多想。”他说着咳了两声。
我不禁有些心疼。可就在这时,他忽然抬起头来,用一种极度陌生的眼神打量着我。我被他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
“你为什么会在我的房间里?”他的声音冰冷而又嘶哑,仿佛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
我被他问懵了,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回答。看着他那张惨白的脸,我忍不住叹了口气道:“我关心你而已。”
“我用不着你关心!”马文才大声吼着,想要挥手赶我走,却一下跌坐在地上。
“马文才!”我顾不得礼数,忙上前将他扶起。
“我说过,我用不着你关心。”马文才通红的眼眸深不可测,可我此刻只有心如刀绞,没有半分退缩。
“不行,你让我管也好,不让我管也好,你的事情我管定了。你看看你都成什么样子了,再这样下去可不行!”我说着替他拭去眼角渗出的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