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飞快,十二月的第一场雪预示着圣诞节的到来——也是我第一个学期的结束。
阳光照在雪上是一种耀眼的晶莹,庭院里的树上渐渐结了冻霜。
霍格沃茨的大厅里换了装饰,榭寄生和冬青被编成一串一串的圆圈悬挂在空中,一支支蜡烛穿插在特意摘来的花里——它们看起来是新鲜且娇嫩的,但实际上是因为魔法才能保持着一两个星期不凋谢。
所有的课室与休息室都尽可能地燃烧着炉火,但学生们还是被冻得瑟瑟发抖,埃莉诺就是典型的冬季受害者。她连夜学会了保暖咒,不时给自己施放,而且还给我在咒语消失之前补充。
我并不怕冷,但我感激涕零,夸奖她是世界上最聪明最好的朋友。
圣诞节的前一周,我们踏着雪前往来时的车站,我提着一个小行李箱和我的猫头鹰笼走在前面,积雪在皮靴下发出咯吱的声音。埃莉诺在我身后拉着她的带轮行李箱,乐此不疲地踩着我的脚印玩一种自娱自乐的游戏。
我们约好了假期的第二天一起去伦敦,第三天去对角巷,去给我们的家人和朋友们,还有我们自己买圣诞礼物。
简单来说,大采购,购物狂欢,诸如此类的词都可以。
在谈及这件事的时候,埃莉诺还向我额外“坦白”了某些事情。
比如她几十加隆的零花钱,还有她的父亲实际是离家出走多年的纯血巫师,跟我讲这个,也是因为她的妹妹——她父亲的兄弟的女儿明年也要来上霍格沃茨。
而我听着她的描述,敏锐地察觉到她出于某种原因不大喜欢她这个“妹妹”。她没有往下说的意思,我便也没有继续问。
走到黑湖的时候,我们跟一群赫奇帕奇相遇了,塞德里克赫然在列。
自那次魁地奇后,我已经半个月没有见到他了,要是算没有说过话的时间,还得更长些。
但是算这些也没什么用。我们本来就不是要计较多久没有说过话的关系。
我有些忧伤地想到。
我咬了咬唇,往旁边看了一眼,正犹豫着要不要打招呼。
“希娅,”塞德里克先开口了,他隔着一些距离找我摆了摆手,“好久不见。”
我们算朋友吗?这样看应该算吧。
“嗨,塞德里克,”我点点头,“好巧。”
我们问了好,也仅限于问好。
“别看了,他们那么多人,车厢一定坐满了。”
埃莉诺拖着箱子跑到我身边来,嘴角挂着愉快的笑容。
“我没有想去挤别的车厢。”我嘀咕道,看了一眼赫奇帕奇们离开的地方,给了她轻轻一肘。
我们到得早,车上有不少空车厢,我们在靠近中间的地方找了一个位置,将我们的行李放在对面,然后和来时一般靠着坐在一起。
埃莉诺看着外面,蓝色的眼睛倒映着结了冰的湖面反射的阳光。
“我讨厌下雪。”
我知道她在一语双关,但假装没听懂:“是因为怕冷吗?”
她哼了一声,不说话了。
我知道她不怎么喜欢塞德里克,显而易见的,塞德里克绝对讨大多数人喜欢,但他不是金加隆。
“埃莉诺,你知道,我最喜欢你了。”我靠上她的肩膀,将脸颊蹭上她的头发。
她一开始无动于衷,直到我叠声重复着求你了,并且应承她什么都愿意做。她终于转过头看了我一眼,又很快扭回去。
【哼……她就仗着自己的脸吧,埃莉诺,别心软。】
我坚持不懈地哄了半天,事实证明,埃文斯小姐的心还是比较容易动摇的。我许诺了到时候请她吃对角巷福洛林·福斯科的新口味冰淇淋,她决定放弃板着的脸,跟我重归于好。
虽然我从她的想法得知,不全是冰淇淋起的作用。
到了离开的时间,列车缓缓启动,我忽然发现窗外下雪了,雪花一片一片飘下来,很快就使世界重新披上了一层白纱,火车的蒸汽在半空蒸腾着。
列车穿过站台,村落,架桥,路过黄昏的森林,蜂蜜色的山丘,另一个世界被远远甩在身后。
列车慢慢靠站时,我远远就望到了在等着我的雅各布和蕾妮斯梅。
蕾妮斯梅穿着一身卡其色风衣和牛仔裤,红褐色的鬈发散落在背后,而雅各布穿着一身黑色牛仔外套,站在她身边。
他们显得如此容光焕发,像即将要去走秀,与周围格格不入——我是说,太浮夸了。
而且真的有人会在大雪天里穿风衣和牛仔外套吗?
埃莉诺也看到了他们,她迟疑了一下,问:“你们家的不怕冷是家族遗传吗?”
我沉默了一会,选择含糊其辞。
就算如此,在列车停下时,我还是把一切抛之脑后,迫不及待地跟埃莉诺告别,然后拎着行李向着他们冲了过去。
“妈妈!”我扑到蕾妮斯梅怀中,紧紧抱着她的腰。
她摸了摸我的头发,弯下腰来,温暖的香气包裹着我,在我脸颊两边各亲了一下。
我涨红了脸:“妈妈!我不是小女孩了!”
“噢?你不是吗?”她牵着我的手,将我手里的行李递给雅各布,然后我们一起往外面走去。
我看着她甜蜜的巧克力色眼睛,瞬间选择了丢盔弃甲。
“是的,我当然是。”
这叫什么?射箭的丘比特终将被金箭划伤?或者我该管这叫报应。
【我不值得一个拥抱吗?哈?甚至没有一个招呼?】
雅各布不满地在心里发牢骚。
我转过去,冲他一笑:“圣诞快乐,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