挣扎，间隙（一）

“武藏，你说句话啊，”土井恒焦急的说道。

“你难道不应该好好问问他吗？”武藏面无表情的看向风吹，眼睛里满是怒火，“他都亲口承认了，还有什么不清楚的，还能有谁逼他这么说吗？”

“或许是有什么误会，风吹是我们的同伴，我们一起出生入死，他不可能会这么做的，”日浦队长也开口说道，随后看向了风吹，“风吹，我不信你会这么做的，你有什么苦衷可以说出来，我们可以一起想办法，好吗？”

风吹望着自己最重要的同伴，他有想过将实情说出来的，奈何，现在他自己的身体，已经由不得他做主了。

“没有什么苦衷，我说是我做的就是我做的，”般若操控着风吹的身体，每一句话都让在场众人的面色越来越难看。

“在仪式刚刚开始的时候，它就已经潜进来了，”风吹漫不经心的坐在了一边的椅子上。

“谁？这些黑雾？”武藏看着风吹，目光沉沉，根本看不出他现在在想些什么。

“是的，”风吹点了点头，“它找上了我，告诉我想要让在场的人活下去，就必须在自己跟陵乃中间，做出一个选择。”

“所以，你就选择了陵乃，选择，送她去死？”副队长艰难的说出了这句话，不可置信的看着风吹，明明共事了那么久的人，怎么会变成这副陌生的样子。

“我想要活下来，难道也有错吗？”风吹疑惑的看向众人，“再说了，我可是救了你们所有人的命啊，牺牲掉陵乃一个人，你们这么多人都可以活下去，不是很划算的买卖吗？”

“买卖？你将陵乃看做什么，可以让你随意交易的物品吗？”日浦队长的眼里也带上了怒火，“风吹，你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所以呢，所以我就活该去死吗？谁不怕死，”风吹的情绪忽然激动了起来，“我就应该选择牺牲自己吗？对不起，我还没那么高尚。”

“你到底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自私了？”

“我自私？笑话，我想活下来就是自私吗？”风吹的目光看向在场的所有人，“你们敢扪心自问，你们这一生，都问心无愧？”

在场众人鸦雀无声，黑雾静静的在一边翻涌，看着这场由他一手主导的好戏，“果然，人类的劣根性从来都让我为之惊叹，一面可以站在制高点毫无愧疚的指责着别人，又一面庆幸选中的人不是自己，还真是精彩啊。”

“怎么样，”在风吹脑海中，般若同他对话，“听到在场这些人的心声了吗？”

般若读取了所有出现在现场人的心声，并且直接灌输进了风吹的脑海，“看看吧，这就是你们努力守护的人类啊，他们需要你时，你就是他们的英雄，而当你踏错一步，他们全都可以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毫不留情的否定你所做的一切，这样的人类，还有什么值得守护的呢？”

“屈从于我吧，我会给你真正的自由，只要屈从于我，从此，不会再有人，能够指责你了，”恶魔的低语回荡在耳边，一点一点，诱惑着眼前的人堕落。

风吹其实并不在意他听到的这些话，因为他很清楚，他不可能会让所有的人满意，在加入精英队的这些年，很多人都对他们精英队保护怪兽的想法十分反对，在他们看来，只要是怪兽都应该被消灭掉。

诋毁跟谩骂从来都不曾消失在他的生活里，而他，早就已经习惯了。

只是，风吹看向武藏，他垂着头站在那里，安静的仿佛并不存在，可是，风吹听到的，他一遍遍的在心里重复，杀了他，杀了他，我要亲手杀了他。

风吹一开始就知道，这是幻境，他从未被迷惑过，可是，那样深入骨髓的恨意，包裹了风吹的周身，武藏，在恨他，虽然这是假的，可是，他的心还是会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