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宝失窃案】励志佳人

第二十七章 励志佳人

【审讯室】

“第二天早上回来，远远的就看到楼下拉着警戒带，整栋楼已经烧得乌漆麻黑、面目全非。问了起火原因，说是公寓里有人私接电线，违规使用大功率电器。伯父伯母他们…因为处于熟睡状态，没能逃出来。”

“李丽莎，不愿回忆的话，这段可以跳过。”

“不要紧，这些本来就是事实。一晃眼，快十年了。我很自责，应该在家待着，陪他们一起看迎新晚会的，为什么要跑出去发疯。要不是我没心没肺，他们也不会…”

“明天和意外，永远不知道哪个先来。”

沉默数秒，井浩然继续问道，“你伯父伯母，还有其他亲人吗？”

“没有。奶奶在爸爸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爷爷辛苦工作，独自抚养他们。大伯成年后就没再念书，出去打工挣钱贴补家用。后来，改（和谐）革开放了，南下大潮涌现……等到大伯在香港站稳脚跟，打算接他老人家过去安享晚年的时候，爷爷身体已经不行了。收到消息，大伯匆忙赶回，可惜还是没有见到最后一面。伯父常常念叨，这是他今生最后悔的事。如果时光可以重来，他一定不会离开父亲，离开家。只叹人生没有如果……”

听着李丽莎仿佛书写回忆录般、声情并茂的陈述，井浩然觉得自己在某个瞬间真的有被打动。他甚至相信，先前种种，是每个进到重案组审讯室的嫌疑人，都会表现出的最后挣扎，是人性的真实；对她的行为，非但不那么反感，还生出几分理解、几许同情，乃至几丝怜悯。

“房子烧光了，你住哪里，学校的宿舍吗？”

“那场火灾，烧得外立面惨不忍睹，幸而房屋结构并未遭到损坏。我跟学校请了一个礼拜的假。有社工帮忙，很快办完他们的后事。救援时打了很多泡沫，所以…其实里头也没比外表好多少。我告诉自己，生活上的诸多不便，都是暂时的。不管怎样，只要屋壳还在，它就是我唯一的容身之所。把屋子简单整理了一下…唔，都烧没了，也谈不上收拾，不过是问社工借来扫帚畚箕，抄掉点灰烬而已。之后，我用多年来积攒的零花钱，买了张跳楼价的折叠床，又置办些必要的床品。这样，起码白天是个沙发，晚上也有睡的地方了。”

“你伯父伯母…他们没给房屋上保险吗？”

“买的。不过我心里清楚，那点保险金相较于修缮费用，实在是杯水车薪。几个月后，银行寄来了催款单。我才知道，房子还有部分贷款没还完。虽然走保险拿到赔付，还是差了好几万。援助律师跟我说，在法律上，我没有义务替伯父伯母偿还债务。但我知道，他们俩一辈子勤勤恳恳做事，老老实实做人，信守每个承诺，绝对不想看到烂尾的结果。再三考虑后，我还是决定把贷款还清，以告慰二老在天之灵，因为那是他们的家，也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