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回 奇怪的邻居(7)
1
“你明知道那个不是你的儿子，为什么要逼他成为你的儿子？”唐峰质问面前的孟琦红。
孟琦红却还是一口咬定朱智勋就是自己的儿子赵家聪“肯定是我逼得他太紧了，所以他才不肯认我这个妈妈。”
“你别装了，你早就知道朱智勋不是赵家聪，所以那日警察要求做亲子鉴定，才会遭到你的拒绝”这个孟琦红嘴里就没有半句真话。她为什么非要保住一个抛弃自己的前夫？还有一个涉嫌拐卖自己儿子的人贩子？洛辰实在想不通。
孟琦红低着头沉默不语。看样子她是没打算把事实的全部告诉唐峰他们。
另一边鉴证科终于在两千多颗玻璃球里，找到属于赵有才的指纹。
唐峰将这铁证如山的证据摆到赵有才的面前，“我们在那堆玻璃球里，找到属于你的指纹，你还有什么要解释的？”
严康真准备要说话，却被赵有才给打断“够了。”
赵有才拎起吗装在袋子里的玻璃球，看着玻璃球里的那红色的花纹。
“他最喜欢的就是红色玻璃球。”
“哪个他？”
“我的女儿，彤彤”赵有才想起第一次抱起赵晓彤的场景“她就像个天使一样。她喜欢往金鱼缸里放玻璃球，她说小金鱼喜欢玻璃球。”
“为什么要杀潘大辉？”唐峰问道。
赵有才淡然的解释道“因为他拐了我儿子啊。”
“我们已经查清楚了，孟琦红家里的那个赵家聪，不是你的儿子。他叫朱智勋，今年18岁，跟潘大辉一伙的。”
赵有才并没有感到惊讶，“呵……”他冷笑一声“那女人果然是个疯子。”
“12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洛辰追问他。
在拘留室的48小时里，他已经想清楚“反正我出去了，也会被银行追债，我这辈子就算到这里。潘大辉的确是我杀的，那天阿红跟我说，对面楼里有人在监视他们，阿红还说，她知道监视她的那个人就是电视机里那个悬赏的人贩子，潘大辉。我那天刚去了买完装饰金鱼缸用的玻璃球后，阿红跟我说……”
赵有才的思绪回到了4天前，孟琦红跟他说“我可以帮你还清所有债务，但前提是，你要帮我杀了潘大辉。”
“杀人？你疯了？”
“那家伙拐卖了那么多小孩，他死不足惜！”
“他有没有罪让法官去判。再说，家聪的是跟他没有关系，你心里头清楚的很！”
“那家伙认识现在的家聪，我已经失去了一个家聪，我不想再失去一个。你帮帮我！”
孟琦红的性子很犟，赵有才还是头一次看到她这样拉下脸的去求自己。
“可是，杀人是要偿命的！”赵有才心有余悸。
“潘大辉是人贩子，你是受害者家属。大众一定会站在你这边，不会被判死刑的，估计做个几年牢就能出来了。到时候你出来债务也没有了，而我又可以无所顾忌的跟现在的家聪在一起。这是一举两得！”
……
“赵有才，孟琦红到底跟你说了什么？”
唐峰的声音一下子把赵有才的思绪又重新拉回来。
“她跟我说，潘大辉是怎样怎样折磨家聪的，家聪每天晚上都在做噩梦。她说她很害怕，让我上去跟潘大辉说说。”
眼睛往左看是在回忆，往右看则是在思考，编造，而赵有才此时此刻就在编。
“我上潘大辉家，没说两句就发生了争吵。他把装玻璃球的袋子扯坏了，我很生气一时冲动，就……砸了他的头。再之后你们大概也猜到了。”
“那天晚上我亲耳听见，你跟孟琦红在楼下争吵，你向她要钱，还威胁她，要是她不给就将她12年前干的事给曝光。12年前，到底发生什么事？”洛辰再一次问他。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眼神飘忽，摸脖子，用反问语气回答问题，你分明就是在撒谎。”
“我没有！事实就是这样。”
赵有才摆明要将所有事情都揽自己身上。现在他俩都不说话，唐峰他们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杀害潘大辉的真凶都已经抓到，你们到底在纠结什么？”柴晓玲是不懂了。
“虽然杀潘大辉的凶手已经找到了，但是这案子的疑点实在太多”唐峰也觉得他俩在隐瞒些什么？直觉告诉他，这个被藏起来的秘密，将会是整件案子的关键。
“老张，如果你小孩丢了？你找了12年，终于来了一个小孩说自己就是你走丢了的孩子。你能一眼认出她来吗？”洛辰问他。
“我小孩我当然能一眼认出来，说是这么说，但怎么也是12年没见，大家的生活习惯都很不一样，有时候就算是亲生父母，也很难从第一眼就认出来。而且突然来一个小孩说是自己走丢的孩子，也得做个亲子鉴定，免得空欢喜一场”
老张也发觉不对劲。
唐峰也看出来“刚才我说这个赵家聪是假的时候，赵有才的反应也太过于平淡。就好像早就知道那个人不是自己的儿子，可他根本就对赵家聪漠不关心，甚至连见都没见几面，怎么就那么肯定！”
洛辰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如果说，真正的赵家聪早就不在了。并且他们俩都知道这件事，所以才会在见到朱智勋的第一面就肯定对方不可能是自己的儿子。”
“按你们这么想的话，她们既然知道自己儿子早死了，为什么又要去认朱智勋呢？而且还装模作样的找12年？
我知道因为找儿子的事情，孟琦红出名了，赚了不少的钱，但没有人会因为这个，布12年的局吧”柴晓玲分析道。
洛辰“但如果说赵家聪的死是因为他们两个呢？”
“咯咯咯……”在在敲门的是严康律师。
“不好意思打扰了，我想找一下江警官。”
洛辰“……”
2
审讯室内的孟琦红坐立不安的看着门口那边，不时还冲着摄像头问“警官，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去？”
老张他们进来给她倒了杯水。
“警官，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去？”
“等下，我们把手续办好，你就可以先回去。不过你滥用药物这件事，始终是不对的。后面会有相关部门的人来找你”老张故意试探说“赵有才全都招了，他还说自己早就知道家里头那个赵家聪是假的。因为真正赵家聪已经死了。”
孟琦红第一反应不是哭着喊着说自己儿子没死，而是反问他赵有才还说了什么。
“他还说赵家聪12年前就死了”老张看着孟琦红。
孟琦红察觉到他眼神，“他只知道抱着他的那个新老婆跟女儿，早就当我跟家聪死了。”
柴晓玲“赵有才早就跟第二任妻子离婚了，而且他们的女儿也死了。”
“死了？”
听孟琦红的语气，看来她是一点也不了解。
老张“她女儿跟你儿子赵家聪一样是个瓷娃娃，也就是凝血功能障碍。”
“还真是……活该！”孟琦红不知道想到什么，眼泪情不自禁地流下来。
另一边唐峰跟洛辰已经来到孟琦红的家。
小叶查到孟琦红虽然找了赵家聪12年，但她从来没走出过藤源市，就算别的地方有赵家聪的消息，她没未曾离开过。洛辰推断，这个孟琦红之所以一直留在藤源市，一定有什么原因，说不定跟赵家聪有关系。
孟琦红对外宣称赵家聪是在火车站走丢的，但根据当年人口失踪登记来看，孟琦红是在赵家聪失踪后的一年才报人口失踪的。
这么疼爱自己的儿子，却拖着一年才报警。
唐峰翻开柜子，在抽屉里找到了赵有才跟孟琦红的离婚证，离婚证上的日期是12年前，“赵有才跟孟琦红是在12年前离婚，而赵家聪恰前就是在那一年失踪的，那也太巧”他转过身，刚刚还在那边翻找的洛辰这会不知道走去哪里了。
“洛辰？”他走出厅看到洛辰正站在神台前，盯着菩萨看。
“你也信这种东西？”
“上次进来的时候我就觉得这个莲花底座有点太大了，现在再看也是同样的感觉。现在的人虽说不怎么信佛，但在佛面前还是会保持敬畏。”
“我就不相信这种东西”
唐峰将观音像拎起来，发现莲花底座跟观音是分开的。莲花底上面贴着一张红色的纸，纸上写的是二零一零，四月八日。
“2020也就是12年前，4月8日又是什么？”
“是赵家聪的生日！”洛辰道。
莲花底的旁边还有一条横，看着像可以打开的样子。两人相视一看，唐峰将莲花底座打开，里面放是白色灰，还有一些未烧净的骨头。
“我们好像，找到赵家聪了！”
3
“………你以前做护士的吧？我有个侄女也想考护士。也不知道有什么要求？”柴晓玲问孟琦红。
“现在的考试制度跟我们那时候不一样。手续到底什么时候办理完？”孟琦红开始不耐烦。
老张跟柴晓玲可谓十八般武艺都使出来，拖延孟琦红，眼看快要拖不住。
“你的手续可能办不下来”唐峰终于回来了。
“老大！”柴晓玲像看到光一样。
“我们在你家的观音底座找到了一个骨灰盒。经过检验，里面的骨灰是属于你儿子赵家聪的。你还有什么话要说的？”
孟琦红没想到自己藏了12年的秘密，终于是瞒不住“没想到这一天终于还是要来。”
“赵家聪是怎么死的？”
“我跟我前夫赵有才是因为有了家聪才结婚的。我俩都把家聪当成了累赘，心里头想着要是没有家聪，自己就不会过得那么苦。
家聪被检验出来有凝血功能障碍以后，我们的关系因为家聪生病得到缓和，我也慢慢的接受了赵有才，我有想过跟他过一辈子。
但原来这只是我的一厢情愿，我发现了赵有才在外面有小三，赵有才不承认，我们俩因为这件事吵了一架，不小心推到旁边的家聪。
他的脚被划一下，流了一点血。
但那会赵有才跟我赌气，跑出去了。我气不过，就给家聪随便贴了个止血贴就追出去。
我忘了他跟其他小孩不一样，我忘了他有凝血功能障碍。等我回来的时候，家聪已经因为失血过多去世了。
我那会还年轻，我不能因为这件事而坐牢。所以我决定撒谎，这个谎一撒就是12年。”
“那后来你明知道朱智勋是假冒的，为什么还要认他做儿子？”
“有个女记者发现端倪，她质疑我找家聪的目的是为了圈钱。质疑赵家聪不是丢失的，而且被我卖掉的，虽然跟真相差很远，但是我不能让她再继续查下去。啥巧这时警察通知我，有个孩子跟我家聪很像，让我去警局认一下。
我将错就错的就把朱智勋领回家。
我怕他不怀好意，所以才给他下药。
后来潘大辉找上门，我才知道原来他跟潘大辉是一伙的，我有想过报警，但是我不能这么做，所以我找赵有才帮忙。”
……
4
“这是你要的东西”洛辰把从孟琦红家里找到的USB交给了严康。
“你放心，方家答应过你的事情一定会办到。”
几个小时前，严康找到了洛辰。他用方家帮忙给江京堂找最好的脑科医生为由，让洛辰帮忙从孟琦红家里拿点东西。
“那里面到底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有些东西还是不知道比较好。”
洛辰“……”
这一幕被刚好经过的柴晓玲看到了。
“小辰跟那个律师在说什么？算了还是先去拿鉴定报告。”
……
“阿May说鉴定报告放前台？在哪里……找到了！”翻看之前柴晓玲还在想:应该是同名同姓。
“到时候应该给小辰道歉，一场同事我居然怀疑他……我还真是……”柴晓玲的笑容突然戛然而止了。
她看着检测报告上写那个诺大的数字，整个人都僵在原地，“亲子匹配度百分之九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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