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辞延很少会主动去要求简皎皎做什么,今天却反常极了。
莫名地有些粘人。
牵着简皎皎的手走出校门,穿过一条条街道,直到她有些气喘吁吁的轻轻拍了下季辞延的手背,他才渐渐慢了脚步。
“你打算去哪儿?”
与简皎皎对视了几秒,季辞延挪开视线,薄唇微微抿着,“到了,就知道了。”
他拦了一辆出租车,语速很快,嘴中念着身侧少女从没有听过的地名。
目的地,是一个像城乡结合部一样的小地方。
人群熙熙攘攘的,两边挤满了小摊贩,嘴里不住地叫卖,吆喝着。
老实说,这种场景,在简皎皎考上大学之前,都是最常见不过的。
她在孤儿院长大,那家在一个很小的县城,小到几乎没什么人知道它的名字。
眼底有些颤,但那些情绪很快被收敛起来,她眼中带了些疑惑,看着季辞延。
“来这干什么?”
季辞延有些小心的看着她的眼睛。
恐怕一不小心,便会看到类似厌恶的神情。
但是,没有。
“跟我来。”
低下头,他牵起简皎皎的手。
他握得很紧,像是要把她的手骨捏碎般。
简皎皎忍不住掐了他手心一下,“季辞延,你的手松开点呀,都抓疼我了。”
“抱歉。”季辞延情绪有些低沉。
但是仍旧听话,手上泄了几分力气,只是虚虚握着她的手。
穿过拥挤的人流,是一排有些破旧的屋子。
墙皮都有些地方脱落了,裸露出一大块石灰色的墙体。
墙面上是小孩儿的涂鸦,画的乱七八糟的,还写了些写得歪歪斜斜的。
两个人穿着一看便知道昂贵的衣物,与这一切都显得格格不入。
季辞延显得很熟悉这里,领着简皎皎七拐八拐地,终于停在了一栋楼前。
他带着她进了一间屋子。
很挤、很小的屋子。
一室一厅,两个人站在里面,都会有些拥挤。
房间里空得厉害,一台老式收音机落了灰,搁置在一只袖珍的冰箱上,那冰箱的图标都是花的,似乎只是个不入流的残次品。
“这是……我家。”
季辞延声音很低,音调也很沉,听得人有些压抑。
这就是他长大的地方。
在这间小的可怜的房子里,他就是这样长大的。
季辞延童年唯一得到的东西,就是那台收音机。
是他和一个收废品的老人换的,他啃了一周的白馍馍换的。
他的童年贫瘠到可怕的地步,他的母亲带着他躲在这里,像是过街老鼠般生活。
这样糟糕的环境里,爱说闲话的人并不在少数。
季辞延的母亲被无数的人在背后编排,有些过分的,甚至会直接说在她脸上。
他记忆里的母亲,并不比这间狭小的房间好。
她爱喝酒,喝醉了,便要一点一点的点着季辞延的头骂他。
具体骂的什么,其实也记不清了,只记得她最爱骂的,就是“累赘”两个字。
她爱自己吗?季辞延不知道,也永远都不会知道。
因为她已经死了,死于胃出血。
而留在这间窄小房间的,只有那只收音机,和童年时的季辞延。
他找不到出去的路了。
就如他早已扭曲的三观。
无法逃离,无法摆脱。
终生都会如影随形的跟在他身后,一遍遍告诉他:
“你这个累赘,根本就不该出生。”
冤种作者这几天卡文卡到窒息,就这短短的一千多字,不知道是我的多少头发呜呜呜(╥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