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未来未来

左昶捋顺方才因他一句“喂”就漫天乱飘的心神，沉着思考该如何回答方算得体。

坦白来说，这些天左昶都快把这件事忘掉了，连药有时候都没按时吃，他十分心虚，没养成对谌律时撒谎的习惯：“哦……哦，我去看过医生了啊。”

“哪个医院？”

怎么还带刨根问底的？左昶脑子飞速转动，接答迅捷：“三院。”

“什么科？”

谌律时的话回得很快，左昶有一种坐在刑讯室的错觉，他情不自禁挺直背，看了一眼自己的石膏手后回答；“骨科啊。”

“丄掖的医院不是说你的脑震荡要留院观察一下，你去看什么骨科？”那边谌律时提问。

糟糕！差点露馅，左昶赶紧找补：“脑震荡我也看了啊。”

“看的什么科？”

唔……怎么还没完了？

左昶就像刚刚自己嘴里说的面临考试的学生，心明明已经慌到不行，却还在争求将问卷答得滴水不漏，“脑……科？”

“脑震荡看的都是神经外科，你在哪个脑科看的病？”

“叮——”左昶恍惚听见了任务失败的警报在头顶上方响起，他挺直的背塌了下来，忘了伪装语气，选择坦白从宽：“我……没去看。”

那边遥遥传来一声“哼”，而后谌律时的语速相较之前慢了一些，“脑震荡一般挂神经外科，也有些医院也叫它脑外科。”

…………

左昶一声靠卡在喉间，吐出来不够礼貌，咽下去也不顺。

谌律时最擅长将问句说成陈述句，“撒谎？”

这招怎么在自己身上就屡试不爽呢？从以前到现在？

左昶深感挫败，全自动举白旗：“对不起。”

“认真道歉，下次还敢？”谌律时的声音一听就窝着火，“满嘴谎言，你说的有一句真的吗？”

怎么就上升到这个高度了？左昶在心里大呼冤枉，委屈巴巴解释：“我没有！我这些天就对你撒了两次谎，一次是上回送礼物，一次刚刚……还都被你揭穿了。”

“我根本没办法对你说谎。”左昶说着说着觉得更委屈了，手指扣着机壁边边摩挲，脚也从地毯上收回来盘在沙发上。

不知道是这些话里的哪个字眼取悦了谌律时，对方沉默了片刻，没再抓着撒谎这个话题打转，转而问了左昶另外一个问题：“这几天觉得头晕吗？或者头疼？”

左昶回溯了一下日常，最近倒是没有头疼，倒总是感觉倒耳朵里有点隐隐作痛，他不知该说不该说，正踟蹰呢，那边又开始说话了，“你再对我撒谎试试。”

“我……脑袋倒是不疼，就是时不时会觉得耳朵里有点疼。”

“会感觉到耳鸣吗？”

左昶想了一下，实话实说：“有时候会，但次数很少。”

“那现在什么打算？继续痛着？”

怎么听着像又生气了，左昶气馁：“我没这么说啊，我有空会去看的。”

这句话听着有满满的敷衍意味，但确实是左昶的心里话。

“呵。”谌律时不欲多说，撂下一句“那随便你”就挂断了电话。

左昶听着挂断的忙音，心里默默吐槽：他倒是也想尽快去看，但这周周末得去国外，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呢。

他手指在键盘上空来来回回，也不敢再打回去，他现在不能再借着任何话题去打扰谌律时，毕竟人家已经拒绝了他。

左昶吐出一口气，心里突然想到之后的行程计划。

这次出国或许是一次很好的机会，能给谌律时一个完全和自己割离开的空间，深度整理和收拾一下内心。

左昶亦然。

整理的第一步就是要想清一个事实——自己目前还成为不了被谌律时深爱着的那个人，那未来有把握会吗？

或许也不用深爱，爱我少一点，爱我久一点就好了。

未来又何时会来呢？他深深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