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事故后续

谢顷被他吓了一大跳，“嗬！你被哥斯拉啃了脑子吗？怎么这样一幅短命样？”

谌律时瞥了一眼他手里端着的液体，鼻尖准确闻出纯牛奶的寡淡味道，他手都没伸出去，便道：“不喝。”

“啧！”这人还真的像左昶所说爱吃甜津津软糯糯的东西，平时竟然被他的伪装给蒙过去了，谢顷不耐烦了，觉得哄前女友都没这么累，“放了糖！”

谌律时一怔，探究地看向他，谢顷不为所动，大大方方随他看，而后貌似不经意地找补上一句，“女孩子不都说吃甜食心情会好嘛。”

他也不管对方探究的神情有没有褪下，反手把牛奶往谌律时桌前一搁，扯开张椅子在旁边坐下了，“遇上什么事儿了？茶饭不思的，在意大利空手赚学费的时候都没见你这么发愁过。”

他们俩在意大利留学的时候就是校友，后来谌律时大跌他人眼镜休学一年，又在一年之后退学考上其他大学，还选了一个和原先八竿子打不着的专业，最后在四年的学习后以专业第一的成绩毕业，进入意大利当时数一数二的木偶剧团任演员。

这一连串的动作着实震惊了当时以谢顷为首的一众华人留学圈，不少人都被他这种魄力折服。

毕竟能不依仗家族，仅凭一己之力坚定选择自己的方向走下去的行为简直酷毙了好嘛！

谢顷当时就是众多迷弟迷妹之中的一个，他从出生开始就亦步亦趋随着家里安排的路线前行，出国留学也完全是因为家里的安排，包括之后的回国、进校任教等。

倒不是说他讨厌自己当时学习的专业，只能说是无感，毕竟他也说不出自己真正喜欢什么、热爱什么。

这样的人大学里比比皆是，谌律时完全算是一个异数，人大多数都有慕强心理，所以谢顷很自然地就被他吸引了，作为朋友的那种。

这一吸引，就是十来年。

谢顷也学着谌律时窝进椅背，“因为他？”

“你知道？”谌律时皱眉，抬眼盯他。

“之前有点察觉到，但今天基本可以确定了。”谢顷迎着他的目光实话实说，“毕竟我从来没私底下买花来给你惊喜。”

连谢顷都比他先察觉到？谌律时一阵气闷，他怎么就没发现任何的蛛丝马迹呢？

不对！记忆大厦在这个时候蓦地开始搭建，其实很久之前这一切就都就有迹可循。

例如左昶在他追问当初时的隐忍，左昶记得他的口味、小习惯，左昶旁敲侧击地询问他的感情状态和性向，左昶望向他时亮到到如今都没熄灭的眼神……

或许更早，数年后在远离沣海千里之外的苘城遇见左昶，真相就已经摆在他面前了。

“我不知道……”谌律时崩溃低头，眼睛红得仿佛能滴血：“我真的不知道……”

从白天的冲击，到后来的拉扯，再到如今晚间的愧疚、后悔，谌律时心乱如麻，他实在是无法想象一个人是如何，在一个连恋爱都可以当作快餐来谈的社会中十年如一日地做同一件事的。

还是在对方完全不在眼前，徒留臆想和十几年前零丁模糊记忆支撑的情况下。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得多煎熬……多难捱啊？

谌律时拿起面前还温热着的牛奶，梗着喉咙一口一口地机械吞咽下去，喝的过程中倏地想起谢顷说里面放了糖，他极力用舌尖分辨，嘴里却一点甜都没尝到。

全是苦味。

谢顷看他慢慢把杯里的牛奶喝完，完成任务地悄悄吐出一口气。

而后他又想起左昶嘱咐的另一件事，便问道：“对了，你今天没遇到沙尘暴吧？”

谌律时喝完奶，情绪明显松弛了一点，不似刚才紧绷，“遇到了。”

“啊？那你受伤了吗？”这个回答明显出乎谢顷意料之外。

谌律时没动作，嘴上还是回答了一句，“小伤，没事。”

“哦，那就行。”谢顷故作漫不经心摆弄手机，私底下将谌律时的回答发给左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