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亦山心之月 三十七

白蕊儿疑惑道：“什么意思？”

　　“蕊儿，如果宸王遇袭真的受了很严重的伤，那么就不是楚家军把我们在广场上的一众学子团团包围，而是把整个明雍团团包围了。”花元若笑轻道：“给你个小提示，你猜猜明雍书院中，到底是谁有那么大的能力，能将宸王遇袭这件事压下？”

　　白白蕊儿听的云里雾里，“我怎么感觉越听越糊涂？宸王遇袭被压下了？可楚家军不是把我们都围起来了吗？”

　　季元启憋不住笑出声：“你这么一说，可就是把原本简单的事给弄复杂了。白同砚，别听元若的。

　　你只要找到袭击宸王的人就够了，不要跟着元若的思路走，不然越想越歪。”

　　“……”花元若忍不住又打一个哈欠：“我是真的好困，不行了不行了，先回去睡了。”

　　和白蕊儿告别后，花元若回到庭兰舍换了身院服，刚掀开被子躺下，便听到书侍奔喊相告参加开学祭礼。

　　明雍书院中聪明人实在太多了，花元若无可奈何跟自己的床说了声再见，匆匆起身赶往广场参加开学祭礼。

　　广场最高的台子上，有一人迎风而立，紫衣白发，熟悉的仿佛南塘河畔的青莲香味，若非经年不见，故人威严有加而非温和儒雅，花元若还以为身在梦中。

　　“……凌首辅，凌大人。”花元若眯了眯眼，试图看的更清楚一些。

　　凌晏如立于院长身侧，面容无悲无喜，无欲无求。

　　花元若垂眸站在白蕊儿身旁聆听校训，心中思索着凌晏如在这场闹剧里扮演什么角色。

　　然而那道紫影深深扎根于脑海之中，令她怎么也忘不掉，越想越乱，内心不住感叹他们会以这样的形式相见。

　　多少年了。

　　她还是只能望着他。

　　“从古至今没几个人能连中三元，不得不承认，凌晏如的确是不可多得的人才。除非我另有机缘，否则赶超他不比登天容易。”花

元若越想越不爽：“啧，若我能早生个十几年该多好。现在他是手握实权的当朝首辅，我是徒有虚名的郡主 。

　　他是天边白云，我是脚下尘泥。

　　他是天下仰望的日月，我是风吹即灭的烛火。

　　我们之间宛若有一道天堑！别说赶超他，能追上他都是我花家祖坟冒青烟！”

　　“元若！”

　　花元若听到呼唤后立刻露出温和的笑容，看着一脸兴奋的白蕊儿，“别急，让我猜猜……是不是书院里一位手臂上绑着弓弩的人？”

　　白蕊儿震惊道：“你怎么知道？！”

　　花元若解释道：“我在后院见过他一面，他手臂上绑的弓弩和平时见得弓弩不太一样。宸王大概也知道是他，才故意对此事再三缄口。”

　　“宸王遇袭就是一场乌龙，司空先生在演武场试驽误伤宸王。院长和凌首辅都知道，事情一直在他们的掌控之中。”白蕊儿将演武场的事情描述一遍，小声说道：“众人都说首辅大人为人冷肃，不近人情。今日看来，对院长倒还算客气。”

　　花元若眨眨眼道：“咱们院长可是大景第一贤王。”

　　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季元启凑过来道：“结束了，可有发生什么趣事？”

　　白蕊儿道：“你们难道一早就看出这是场测试？”

　　“前有季卿然，后有桓媱。宸王偏要我为他验伤，蕊儿真觉得这其中没有猫腻？”花元若叹气道：“不小心上了贼船，下都不好下，啧。”

　　季元启则道：“书院管制的水泄不通，又有渊亲王这所谓的大景第一贤王压阵，那个二年生算什么？

　　再说，山门外头谁看不见首辅的车马？他一声令下，大理寺不到一炷香就赶过来了。”

　　“院长开始训话了。”花元若拧了拧胳膊，打起精神准备迎接训话。

　　院长说：明志以修身，雍和而正道。

　　花元若想：腐烂的种子，再怎么努力，也不可能生根发芽。

　　鲜花卓锦下是满目疮痍，看似歌舞升平实则日暮途穷。

　　早就烂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