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转的颂祷者,汝想到了什么?”耶律炎问。
花元若没有回答他,往更深处走去,耶律炎紧跟在她身后。
他们走到一个废弃的铁矿边缘,支撑着铁矿的木板裂痕很深,有的木头被风雨侵蚀的腐朽,爬满了虫蚁。
黑沉沉的洞口像一张巨大的嘴巴,吞噬了所有的日光。
细小哭声断断续续的传出。
微弱的让人恐慌。
花元咽了咽口水。
“等下我进去,注意看我手势……”花元若回头,发现身后空无一人:“诶,人呢?”
虽然探查情况人越少越不容易暴露,耶律炎此时的“消失”刚好符合花元若的心意。
花元若嘴角扯出个意味不明的笑,黑沉沉的眼珠竟显得可怖:“耶律炎,你到底是敌是友……希望你不是楚然的敌人,否则,只能请你去死了。”
废弃铁矿深处并不是暗无天日的黑,相反每隔几步都有一盏油灯。道路没有浸水,反而比上山的路好走多了。
花元若找了个隐蔽的地方刻下印记,寻着逐渐压低的哭声缓步潜行。
她猫着腰,身形如同鬼魅,悄然无声的探到关押人的牢房。
借着昏黄的油灯看清蜷缩在一起的一群孩子。这群孩子约摸二三十个,个个蓬头垢面,大都面黄肌瘦,只有少数几个孩子身形臃肿。
花元若躲在黑暗处,没有贸然接近,静静观望着这群可怜的孩子。
这个地方是罪恶滋生的温床,以贩卖他人的未来而赚取钱财。
孩子是无辜的牺牲品,用往后余生为贪婪的牲畜聚积金钱。
成人操纵着年轻的生命,用他们的生命换取肮脏的金钱。
花元若心中一窒,有什么东西堵在喉咙,咽不下,吐不出来。
她的心缓慢的跳动,声音清晰可闻。
灯光将她的面容分割成明暗两半,她的眉宇笼着一片漆黑的夜色。
黑云压城城欲摧。
花元若蹑手蹑脚地离去。
“旋转的颂祷者。”一个声音响起,拗口的称呼和别扭的口音让花元若瞬间汗毛倒立。
她闻声扭头,消失不见的红发少年冲她微微一笑,神色温和,长而翘的羽睫在白瓷般的脸上打下阴影,深邃的五官的火光中变得柔和。
花元若微微眯眼,警惕的目光扫过,落在他手里牢牢攥着的一把钥匙上。
耶律炎的微笑里藏着一把火焰,“吾还不知汝的名字。”
花元若道:“不怕我杀了你?”
“吾只怕汝半途而废。”耶律炎笑的洒脱。
“吾在这里等了整整一个月,这一个月里,这个地方里面关着的换了很多生面孔,囚禁他们的却永远只有那几个。”
“吾尝找了很多人,但无一不是石沉大海,身边的劝告吾,不要多管大景的闲事,这不是吾这个异乡人该管的。直到前几日,一位蓝发少女找到吾。”
“楚子修?”
“没错,穷奇会寒江分舵舵长,楚子修。”
花元若紧绷的身体放松。出门在外,楚然从来不用真名,而是用楚子修这个化名。
耶律炎道:“汝有一把刀,用精钢寒铁铸成的,由顶级铸剑大师花费百日练就,几乎可以说吹毛断发,无坚不摧。她给吾看了汝的画像,说若有汝相助,事半功倍。”
“你信了?”
“自然。”
花元若眼中泛起了波澜,露出一个真诚的微笑。“你现在暂时是我的朋友了。”
“吾的荣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