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冰

“哥哥还有什么事要再交代吗？”

唐烨看着唐辰那张万年不变的扑克脸。或者说，只对他才呈现这样的表情。他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好像他总有事情隐瞒着自己，除非问他，他才会说出口。可唐烨自己都不知道他隐藏的到底是什么事，只能干吧的询问他今天有没有人欺负你，或者你欺负了什么人。

他自从觉醒了异能之后，就开始不喜言论。唐烨想要让他变回原来的那个“唐辰”，想要让他快乐，想要让他找到朋友。

可是他的行动似乎再把他推入了更深层的深渊。唐辰不合群，这倒是小问题。更可怕的是这家伙的脾气变得更加古怪了。在初中那会就算有人说他是怪物，他都只是轻笑一过。到了这里，已经变成了三天两头一场架。

唐烨害怕他会卷入一些他不应该参与的事情里面。

“我问你，你在这里过的开心吗？”

他狠狠地吸了一口烟，将它闷在自己的肺中。他感受那股不友好的烟雾侵蚀着他的肺，自己就像是一台正在工作的油烟机，用自己的身体过滤这股烟雾。

“还好。”

唐烨一张口，他不是在吐烟，他是在吐心。他的弟弟一直这样，问他如何如何，他都会回答：还好。

“说实话。别敷衍你哥。”

“好吧。跟贝芙丽和奇兹在一起的时候会开心一些。其他时候，过得不好。”

“算交到朋友了吗？”

唐辰愣住了。

朋友？他怎么可能会有朋友。像他这样的人不可能会有朋友。他也不想要朋友。

他满脑子都是夜留星伸手想要把他扶到医务室的记忆，那对他，对唐辰而言简直比杀了自己还要难受。

“不算。”

唐辰哽了一下，摇了摇头。

“只是对他们有好感而已。那种不是敌对关系的好感。至少呆在他们身边，我不会感觉到有敌意，能让我的神经稍微舒展一下。仅此而已。”

唐辰用余光瞥了一眼唐烨，他还在吸烟。一口一口的吸，吸的这么认真，就像是在写数学题但学生一样。

“少抽点，对身体不好。”

“你想要朋友吗？”

“不想。”

唐辰见唐烨吐出这样的一句话，他甚至没有经过大脑的思考，便回了回去。“不想”，已经成为了他的肌肉记忆。

“虽然这所学校里的大家都说异能者，大家都很特殊，但是我，没有办法接近人群。你可以理解成这是我的懦弱。”

“和奇兹走的近是因为他是个笨蛋，跟他沟通会让我觉得轻松。我没有在他面前掩饰任何事情的必要，不需要进行伪装。而贝芙丽……因为我答应她的，每周三都要去她的店里打工。而且那家伙有时候直接睡在棺材里，有点让人担心。”

“我对他们的感觉和对哥哥你是一样的。我在你们身上看不到敌意，所以才会觉得呆在你们身边很舒服。”

“嗯，这样就可以了，辰。”

唐烨终于把那根烟抽的只剩下了屁股。他磕掉了烟灰，那粉尘落进了茶几的玻璃烟灰缸中。

“想喝奶茶吗？”

他突然冒出来这句话。

“抹茶奶绿，多冰，微糖，加椰果。”

“又多冰，大冬天的喝冷饮你的肚子会受不住的。”

唐烨轻轻笑了起来，他一巴掌拍在唐辰的背上，起身站了起来。

“走，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