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相思51

【第五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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漪清园内多水、多奇花异草、多珍禽异兽。

据说，漪清园曾是上代高辛王最喜欢徘徊流连的地方。

小九记得小时候娘也常常带姐姐和她来这里玩，有时候一待大半天，娘看书，她和姐姐在浅水塘里玩水。

承恩宫太大了，很多地方她都没有去过，就两个地方最熟，一个是娘居住的梓馨殿，一个就是漪清园。

自从回到承恩宫，小九便是连漪清园内都没有来过一次，因为承恩宫换了女主人，她害怕看到一切都变了。

她随着高辛王在园子里慢慢地走着，望着远处的浅水塘，好像昨日她还和姐姐在这里玩一样，她的眼眶渐渐有些湿润。

走到亭子下，小九看到了十几步远外那颗矗立不倒的白色栀子花树，她激动的跑过去。

这颗树木已经很老了，按理来说是会被砍掉的，她没想到居然过了三百年，它依然在这里。

小九绕了半圈，走到树的另一侧，树后面有一个洞。

她笑着把手伸进去，拿出了两块玉石，一块白中透蓝，和她放在哥哥那里的玉佩材质很像、一块黑中透红，有种诡异的美感。

“父王，我放在树洞里的玉石还在！”

“还有这颗栀子花树，都已经很大年纪了，它依然还在漪清园！”，小九高兴的伸手摸上栀子花树躯干，享受着树纹在手上剌人的手感。

两块玉石是小时候高辛王连着那枚被雕刻好的栀子花玉佩一同送给她的，是生辰礼物。

当年她在书上看到了有记载，“世记载有天衡玉，传闻可制衡温寒。千万年难寻一块，唯生在极寒极炎。”

她只是随口跟高辛王提了一下，毕竟这东西难寻。

没想到高辛王在她生辰当日拿着一枚被雕刻好的栀子花形状的天衡玉和另外两颗天衡玉递给她，说是给她的生辰礼物。

高辛王笑着走到她身旁，抬手摸了摸这颗栀子树，“你出生那一天，这颗栀子树盛开的极美，香气竟然散入整个承恩宫，也是缘分，你眼角有一个红色的栀子花胎记，我就给你起了小名叫小栀。”

高辛王殿手在她右眼角下抚摸，渐渐地，小九眼角露出一个红色栀子花形状的胎记。

“天衡玉是我送给你的生辰礼物，你还说要把它藏到这里，等学会了雕刻，亲自给爹爹雕刻一个有形的玉佩。”

小九握紧了天衡玉，猛地抱住了高辛王，即使已经相认，她依旧没有回家的感觉。

直到现在，她终于觉得她回家了。

是了，漪清园不少地方翻修了，可她和姐姐的栀子花树还有亭子都完好无损的存在着。

幼时自己说过的每一句话，父王都会放在心里，真的给她找来了世间罕见的天衡玉，甚至是三块。

小九的眼泪一直在流，都流到了高辛王的衣服上，高辛王也不在意，只是轻轻的拍着女儿的后背。

小九呜咽的哭着，恨不得把三百年来的眼泪全流出来，哭到最后，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抽抽噎噎地松开高辛王。

“我长大了，不应该再这样哭了。”

高辛王说：“在我这里，你可以永远是一个孩子，不用有什么不好意思，但爹爹不太希望你多哭，因为哭大多代表着痛，女儿的眼泪是父亲的失职，我希望你永远快乐。”

“小栀，这些年父王也在时常后悔，哪怕当年不惜与你母亲生怨，也该一开始将你留在承恩宫，否则也不至于让你这么多年受了不少苦。”

小九用手帕擦了擦眼泪，坚强的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大概一切都是注定好的。我以后就只流喜极而泣的眼泪好了。”

高辛王无奈笑了笑，展手扶过她眼角处，胎记被隐去。

小九欢喜的搂着高辛王的胳膊往前走，问着高辛王各种事情，到了后面她看了看手里的两块天衡玉。

“爹爹，等我学会了雕刻，我就用天衡玉给你雕一个有形的玉佩！

“这天衡玉，就不要给爹爹雕刻了，待以后遇见了心爱之人，你可以雕成一对，他一个，你一个。”

小九想到了什么，脸色有些红烫，他拉住高辛王的胳膊，不好意思的晃了晃，“那都说不准呢，况且我再当王姬，说不准婚事都要被牺牲，跟以后嫁的人能相敬如宾就不错了…”

高辛王说：“小栀啊，你觉得爹爹会把你牺牲给谁？王姬的婚事自然不能随便，但你放心，如果你不想嫁，我不会逼你的。”

小九犹豫道，“我也不知道你会把我牺牲给谁，那既然父王这么说了，我就先窃喜一下吧。”

那一晚，小九和高辛王坐在亭子的石阶上，一直说话。

小九有很多很多话要告诉爹爹，比如她第一狩猎，第一次逛娼妓馆，第一次制毒。

她和姐姐开了医馆，她不太会做饭，但是姐姐做饭还是可以的，她被美丽的舞女缠着，她和姐姐捡回来的麻子、串子，遇到的老木。

她都要一一说给爹听。

她想让爹爹知道，过去的两百多年，虽然有遇到坏人，有被折磨，但她跟姐姐都靠自己活下来了。也不光都是不好的，她们也遇到了好人，过了几十年平淡又美好的日子。

小九记不得后来讲了什么，只记得自己在边笑边说，说到后来，她有点累了，像小时候一样，趴在爹的膝头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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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