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取一芷之游园惊梦（十九）

湛蓝盐滩一望无际，流萤点点，如梦似幻。

　　一只流萤从眼前飞过，颜淡跃起身捕捉。合掌把萤火收到掌心，再打开便是一段记忆。

　　这个游戏，颜淡自来到夜忘川百玩不厌。

　　余墨看颜淡玩得这么开心，面上闪过一丝隐伤。

　　如果颜淡不曾在夜忘川受那八百年的苦多好。是他没有保护好她。

　　余墨望向盐滩昏暗的深处，仿佛看见了颜淡提着一盏引魂灯苦苦渡川的身影。

　　他在三界寻找八百年未果，都没想到颜淡被困在了忘川。

　　因忘不了前尘渡不过忘川而投不了胎。

　　颜淡双手合十捧着一只萤火到余墨跟前，淡淡道。

颜淡（万妖之王）“这忘川如此美丽宁和，还有这漫天流萤供以解闷，她在忘川那八百年也许没受多少苦。”

余墨“怎会不苦呢？受了很重的情伤，回味过去的种种，已经是一种煎熬了。”

　　余墨反问。

　　颜淡笑而不语。

颜淡（万妖之王）就算回味过去，过去也有他，怎么会苦呢？

颜淡（万妖之王）苦的还是她渡忘川的那八百年。真情被辜负就带着荒凉的记忆在忘川河中走啊走，想忘却忘不掉。最终还是没能忘掉，一个机缘巧合下带着记忆去了凡间。

颜淡（万妖之王）这里的颜淡至少知道这世间还有一个余墨，从始至终都毫无保留地爱着她。她是后面才遇到的。

颜淡（万妖之王）这些是不足以安慰余墨的。

　　颜淡打开手掌，余墨低头看菱形印记的画面一闪而过，萤火闪着粉色光芒飞向天空。

　　颜淡又捉了一只闪着粉光的萤火，合掌打开给余墨看。

　　还是同样的看低头看菱形印记，不过余墨的装束变了。颜淡又连捉了几只，皆是如此。

　　余墨难以置信地问。

余墨“这些是……”

　　颜淡道。

颜淡（万妖之王）“这些带着回忆萤火，夜忘川每时每刻都会诞生千上万只。诞生之后，只能存留三刻钟。”

　　颜淡示意余墨看一只失去光芒，消失于无形的萤火。

颜淡（万妖之王）“而这上空泛着粉光的萤火却是永存不灭的，那是因为有人对它们施了法。”

　　颜淡信手捉来一只泛着粉光的萤火给余墨。

颜淡（万妖之王）“她一直都知道你在找她。”

　　余墨将萤火合进掌心再打开，竟然是他在铘阑山境的片段。

颜淡（万妖之王）“你在大千世界找寻她的踪迹，她在忘川这亿万萤火中间寻你的身影。你们……”

　　颜淡阖眼颔首，浅尝这段情的余味。

　　余墨将一点又一点的粉色萤火集中起来，装进琉璃瓶中。足足装了三瓶，三千有余。余墨望着三个闪着粉光的琉璃瓶长久地沉默。

　　颜淡在他身侧耐心地等着。她知道他定然十分遗憾，没有将那个颜淡留下来。但再遗憾也只能是过去了。

　　她是他的现在，也是他的将来，她和他也留下了过去。

　　她会伴在他身旁，一直一直陪他走下去。同样的，他也会陪着她，一直走下去。

　　“过去”真是个残忍的字眼，但终将会过去。

　　余墨将三个琉璃瓶收入袖中，就牵起她的手往忘川前方的冥府去。

　　他们到冥府找到了颜淡朋友，藏川，在他的帮助下进入可神棺林。

　　颜淡通过辨认割肉喂血鹰的伤口，辨认出了躺在棺木中的桓钦尸身才是真正的帝尊，而天界的帝尊则是桓钦本人。除桓钦外，其他战死仙神的尸身并无异常。

　　确认天界帝尊有假，余墨当机立断前往四海召集四海水族，到天界勤王。

　　录鸣和应渊在天界收到余墨颜淡从下界传来的消息，也开始着手收集拆穿假帝尊身份的证据。

　　三界风云即将剧变。余墨把颜淡留在铘阑山境，嘱咐紫鳞琳琅尽心保护，和四海龙尊朝澜一起携四海龙王，带着水族精兵前往天界。

　　天钟响彻天地，应渊联合火德星君，月和仙君等天界一老臣，在凌霄殿前拆穿假帝尊身份，逼得桓钦现出原形。

　　与此同时，余墨引导的水族大军和柳维扬带领的魔族大军同时来到天门之外。陆景以应渊腰牌命令守门天将打开天门。

　　凌霄殿外齐聚水族，魔族，天族三族大门。

　　桓钦见自己已成为困兽，又听闻太幽领兵被火德元帅堵在天门之外。

计都星君“就算没有他们，吾一样也不会败。”

桓钦发动乾坤引吸食仙族仙气，大肆杀戮。

　　余墨和应渊，柳维扬各交换了一个眼神。

　　应渊指挥天兵，柳维扬指挥魔兵各自列成一个阵型。朝澜亦和四海龙王指挥水族列成了阵型。

　　余墨飞到桓钦跟前。

　　桓钦见余墨过来，轻蔑一笑。

计都星君“九鳍啊。”

计都星君“余墨，你可知道九鳍一族是如何惨死的？”

计都星君“吾派他们去对抗修罗大军，待他们死战多日，然后再派龙族过去，假装遇伏求助，骗得回护。待到他们一入山谷，就被玄夜的永夜功吸食殆尽，全族尽灭。”

计都星君“你的先祖们死在玄夜永夜功下，而你死在我乾坤引之下。你说这是否就是你九鳍一族的命数？”

余墨“桓钦，不必太过自负，我早晚杀你。”

　　余墨眼底闪过一丝冷光，施法设结界将自己和桓钦包裹起来。

　　桓钦看脚下的伏羲八卦阵，再看头顶四象二十八星宿舍，莫名问。

计都星君“你这是要做什么？”

　　余墨凝神，星象图和八卦图相对应地运转起来，形成一个完整的界。

　　桓钦试着施法突破，所有攻击都被结界化解。桓钦只得看面前的余墨，神情还是万分的费解。

计都星君“你在我面前，我只要杀了你，便可破了这结界出去杀了应渊等人，从此称霸六界。”

　　余墨只是专心地运转结界。

　　桓钦便施法攻击他。他的周光淡蓝色光芒一荡，攻击还是被纳进结界之中被化解。

　　桓钦方才明白，面前的只是一个虚像，真正的余墨早就将自己融身于结界。

　　现在的自己就如肉馅一样，被余墨这张包子皮包围了。

　　这用星宿排列而成的八卦阵具有化解万物的功能，和他的乾坤引功法类似。不同的就是他的乾坤引功法可主动发出吸纳万物，而余墨的这个阵只能被动触发转化万物。

　　桓钦想了想施展乾坤引吸收此阵的灵力。

　　这时水族，魔族，天族都在各自的方位，往大殿中心深蓝色光球输注灵力。

　　桓钦也看见外面的情形，嘲讽一笑，将尽数吸收来的灵力，汇聚双掌中间，一举击向结界。

　　结界上空诸天星宿抖了抖，一阵火光扑向桓钦。

　　桓钦连忙撤身一避。他的乾坤引可不能化解攻击。

　　乾坤引再强灵力都能吸收。而余墨的结界再强的攻击都能化解。

　　桓钦还是老实地驱动乾坤引吸收阵中灵力，打持久战。没有灵力支撑，此阵自破。

　　他看外面忙着给法阵输送灵力的仙魔水三族。心道应渊为对付他可是下了血本了。

计都星君好，就让你血本无归。 我先把三族的灵力都吸收进体内，然后再用这灵力将你们一举歼灭，从此三界唯我独尊。

　　桓钦盘坐在地，专心运转乾坤引吸收灵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