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尽所有去爱

应渊似也是才来。他站在芷昔身后。芷昔坐在铜镜之前，在妖侍的帮助下，整理她的新娘妆容。

　　描眉，点花铀……最后双唇在胭脂纸片上轻轻一抿，涂上口脂。

　　应渊已通过镜面看芷昔，眼里全是惊艳，当芷昔回过头。他稍稍屏息，看芷昔的目光变得灼热。

　　芷昔浓妆下，美得毫无瑕疵的容光惹得颜淡心头一颤。

　　芷昔起身，冲他们微微一笑。

芷昔“帝君，请坐。”

芷昔“颜淡，过来坐。”

　　芷昔引他们两人坐到铺了红布桌子旁边，取来茶盏为他们斟茶。

　　应渊的目光跟随芷昔，根本移不开。他好半天才收摄住心神，垂下眼眸。

　　芷昔不急不缓斟好一杯茶，双手奉到应渊面前。

芷昔“帝君，请。”

　　应渊接过茶后。她给颜淡也倒了一杯。颜淡接过茶杯，喂到嘴边，看他们俩。

　　斟完茶后，芷昔就落座在他们对面。她微微敛眸，目光平和地望着应渊。眼角的余光注意着颜淡。

　　应渊抬眸看芷昔，目光与刚才截然不同，似乎在欣赏自己的一件艺术品。片刻后，他阖眼轻轻摇头。

应渊“没想到我宫里的芷昔仙子会有出嫁的一天。”

　　芷昔眼角染上笑意，眸光温柔。

芷昔“我也没想到。”

　　应渊面上闪过一丝怅然。

应渊“你真的要走了。”

　　芷昔抬眸看他一眼，轻轻点下头。

芷昔“嗯！”

　　话语中透着坚定。

应渊“你刚刚化形的时候，我还抱过你。当初那个哇哇大哭的小女娃如今已出落得如此标致了。转眼已经是大姑娘了。”

　　芷昔点头，头上的步摇轻晃。

　　他抱过小时候的芷昔？颜淡听得一头雾水。

　　应渊眼里泪光闪动。

应渊“芷昔，芷昔……”

　　他一声声地唤，眷念无穷。

　　芷昔微微颔首，露出一段雪白纤长的脖颈，柔顺恭静。

　　这些越是寻常的东西越触应渊情怀。他倒吸一口凉气，压下泪意。

应渊“我送你吧！”

应渊“颜淡，我们一起送你姐姐。”

　　应渊看到颜淡，忍不住倾诉。

应渊“颜淡，你把你姐姐交到我手上，而我没能留住她。”

　　把芷昔交给应渊，她怎么会做这种事情？她的芷昔，谁也不给。

　　应渊说的话颠三倒四，但颜淡知道他定然是十分委屈才会那样。于是，抬手在他肩头轻拍。

　　芷昔看着应渊，眼神清清亮亮的。应渊的失控和她的冷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颜淡忽然想起余墨和她说的双生菡萏情感相通。余墨说是芷昔告诉他的，十有八九是真的。

　　颜淡凝神感知芷昔对应渊的情感。一道坚固的堤坝挡住了汹涌的潮水，堤坝的那边是草长莺飞，无尽春光。芷昔就站在堤坝上看应渊。

　　芷昔脚下的堤坝是什么？余墨的鳞印吗？

　　颜淡还是相信余墨和她说过的不会重蹈覆辙。他不会再强迫芷昔。

　　颜淡抓住芷昔放在桌上的手。

颜淡“芷昔，你可以相信余墨的。”

　　芷昔讶异看她一眼，搭一只手反握住她的手。

芷昔“我当然相信他。”

颜淡“那你这是……”

　　如果芷昔相信余墨，她大可不必来找余墨，只要装作不知道，照常和应渊一起过她的生活就好。

芷昔“颜淡。”

　　芷昔突然叫住颜淡。

芷昔“你有那种不计后果，倾尽所有也要去爱的人吗？”

　　“不计后果，倾尽所有”，余墨对她的爱是这这样的。她是在说余墨吗？颜淡狐疑看芷昔。

　　芷昔抬头望着水阁外，向往一笑。

芷昔“现在，我想这样去爱一个人。我不想让他等太久，带我过去吧！”

　　芷昔起身自架子上取下龙凤盖头，盖在自己头上，在原地纤纤玉手交握而立。

　　颜淡还想问，就不管她和应渊了吗？突然想起，芷昔说的是“不计代价，不管后果”。

　　他们都给余墨让了步。颜淡实在无法接受她和余墨之间这样的爱。

　　应渊走到芷昔面前。

应渊“我说过，我会送你。”

　　便递给她一只手。

芷昔“谢帝君。”

　　芷昔朝他款款一拜，将自己的手放入那只手的掌心。应渊虚握住那只手的指尖。

　　带她走下水阁，牵她登上青鸾之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