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墨的房间外,芷昔手上端着铜盆,铜盆里装着清水,正准备敲门。
颜淡从旁边出来。
颜淡“姐姐,我来吧!”
芷昔“为何?”
芷昔不解地问。
颜淡看芷昔一眼,欲言又止。她总不能告诉她姐姐,她觉得这是个看余墨身子的好机会吧!
她对天发誓,她没有别的心思。只是余墨老藏着掖着不让她看,她倍感好奇。
颜淡“反正就让我来吧!”
颜淡不由分说,从芷昔手上夺过铜盆,推开门就进入了余墨屋中。
芷昔摇摇头,觉得她在胡闹。余墨的胸口一刀毙命的伤势陈旧,没来得及治疗,是需要把腐肉剜去的。也就是说需要在心脏上动刀。
颜淡如何下得去这个手?
正好魏公子拿着笛子在院子里转悠。两人互相颔首行过礼,芷昔道。
芷昔“你一会儿过去看看余墨吧!”
屋子里,余墨也正在运功疗伤,看见颜淡端着一个铜盘进来,诧异道。
余墨“颜淡?”
颜淡想到自己一会儿要做的事情,有些拘谨。
颜淡“你先躺下。”
余墨“啊?”
余墨错愕。
她已经很不好意思了,就不晓得体谅她一下吗?
颜淡跺跺脚道。
颜淡“你躺下嘛!”
余墨“哦!”
余墨虽然一头雾水,还是平躺到榻上。
颜淡把铜盆放在一边的凳子上,走到余墨面前,然后动手扒拉他的衣服。
余墨在第一时间抓住了她的手,语带一丝无奈。
余墨“颜淡。”
颜淡深知如果这个时候自己退缩,就进行不下去了。
她微微仰头,义正言辞。
颜淡“你把衣服脱了,我替你处理伤口。”
余墨“你会吗?”
余墨怀疑地看她一眼。
颜淡“我怎么不会?想当初剜心……”
余墨“别说了。”
余墨脸上闪过一丝痛楚,制止颜淡。颜淡眉头一挑。
颜淡“脱衣服。”
余墨依言脱掉了上衣,躺回榻上,脸别向了一侧。
余墨肤色偏白,平时也是一把玄扇在手,文人墨客的模样,看起来有些柔弱。
想不到脱下衣服,肌肉线条如此饱满。虽说饱满,但又至于太夸张,有失美感。
余墨“颜淡。”
余墨等了很久,身边之人还没有动静,催促。
颜淡的纤纤细指按上他的胸膛,一阵粉光闪过。手下的细皮嫩肉变了样子。
瓷白皮肉上的满布了或银白,或淡粉的伤痕。有一条甚至从肩头划拉到下腹,像毛毛虫一般,显得特别狰狞。
颜淡光看着,都能想到当时的凶险。这是余墨这些年一直没有和她说的。
颜淡眼底闪动着泪光,满不在意地道。
颜淡“无聊,干嘛浪费灵力做这种事情。”
余墨“颜淡!”
余墨回头看颜淡已经识破他的障眼法,无奈唤一声,拉拢衣服就要起身。
颜淡手按在他胸口,制止道。
颜淡“别动。”
迅速抽出秋水如练刃,对准余墨胸前那一道窄深泛黑的剑伤。
余墨被阴虎符转化成凶尸,自身的愈合能力都被压抑了。这道伤口久没有得到治疗,里面已经发脓溃烂。现下需要切除腐肉,新肉才能长出来。
秋水如练细薄的刃尖悬在剑伤之上。余墨看一眼,扭过头。
秋水如练刃是他亲手炼制的,有多锋利,他是再清楚不过。剜去腐肉也就两三下的功夫。
然而,还是等了很久都没有动静,这可比一刀下去给个痛快更加让人难以忍受。余墨疑惑问。
余墨“颜淡?”
颜淡另一只手按住自己颤抖得厉害的手,安抚他道。
颜淡“很快的。”
余墨却越发担心了,但有什么办法呢?
又过了半晌,颜淡突然收回手,秋水如练刃被她放到一旁。
颜淡“余墨,我做不到。”
她双手支撑在余墨身侧,颓然道。只要想到躺在这里的是余墨,她就非常紧张,无论如何都下不去这个手。她连自己都能下手,却无法对余墨下手。
魏公子“需要帮忙吗?”
这时,有人在外面敲门,传来魏公子的声音。
余墨朝门口看一眼,轻抚颜淡清丽的面庞,笑着道。
余墨“你出去等吧!”
也只得如此了,颜淡过去替魏公子开了门。
魏公子进屋,也就一会儿的功夫就出来了。
颜淡再进去,余墨已经穿好了衣服。
颜淡“好了吗?”
颜淡不放心,打量余墨的衣襟,想再看一眼。
余墨淡淡道。
余墨“上了药,绑了绷带。”
颜淡“哦!”
颜淡小声地应一声,与余墨肩并肩坐在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