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墨着急颜淡先行一步，但他知道的哪有芷昔多。
芷昔回天界，第一个排查的地方就是地崖。
余墨把悬心崖，万法宫都找了一遍，最后才找到衍虚宫的地崖。
芷昔在地崖找到颜淡之时，哪里知道颜淡这小妮子会突然兴起暗算于她。她还没来得及通知余墨颜淡的下落，就被药倒了。
颜淡叫着他的名字扑到他怀里，胸前还在渗血的模样，让他心都碎了。
为什么？
为什么会是这样？
余墨将颜淡带回鱼莲别苑，就守在颜淡的身边。为颜淡熬药喂汤，辅以自己的灵力给她治伤。
他的心现下又冷又硬，并不想去管外人的死活。
颜淡走后，应渊取下缠在眼睛上的布条，翻身下床，把倒在榻前的芷昔抱上榻。
他用重获光明的眼睛，新奇地看着芷昔的眉毛，眼睛，鼻子，嘴巴，无一不长得恰到好处，真美。
他轻抚芷昔的面庞，如获珍宝。然后，他躺到芷昔的身边，把头埋在她发丝之中脖颈之上，汲取几抹芷昔特有的菡萏香气，舒服地喟叹。
应渊“活着真好。”
他现在心里充斥的都是自己的私欲，对颜淡剜心的愧疚怜惜少得可怜。
他自芷昔丹田处取出景明的内丹捏碎，丢之于地。
人间云梦泽发生的事，他通过芷昔手上的“如影随形”双镯都看见了。
他那句杀了余墨，绝不是“空穴来风”，“一时冲动”。
他看见了芷昔为余墨失魂落魄，也看见了芷昔为余墨伤心遗憾。
应渊抬起芷昔的下颌，芷昔紧闭的双唇随着头的抬升微微张开。应渊霸道地碾上去。
当他把芷昔双唇欺负得充血红润，他将头埋在芷昔胸前，开始了反思忏悔。
应渊“余墨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可以抛下一切下界为妖。可我的肩上还压着沉甸甸的责任，为了这份责任，我注定要和许多东西失之交臂。漫长的生命中，出现过的，不止一个颜淡，我早已看淡。”
应渊“芷昔，管好你的心，好吗？”
应渊“别再动了。你知道吗？没人能逃出你的掌心。你其实是一株异变四叶菡萏，身负魅惑之能。”
应渊“芷昔，你不该招惹我，应渊。”
应渊“你是我的。”
应渊解开了芷昔腰间的系带。
所有的错，所有的罪，沉沦于此刻。
假若明天就是陌路，至少曾经得到过。
颜淡“余墨！”
颜淡惊叫一声，睁开眼。
余墨“我在！”
余墨在屋外煎药听到，推门进屋，到颜淡床前。
颜淡“余墨。”
颜淡“余墨。”
颜淡“我错了，余墨。”
颜淡哭着环抱住余墨。
余墨“你在说什么？”
余墨坐到床边，让颜淡靠在自己肩头，不解问。
颜淡的哭声越发惨厉。
颜淡“我梦到你死了，死在应渊的剑下。”
颜淡“我错了，余墨。”
余墨只觉得此梦荒诞，摇头失笑。
余墨“好了。”
余墨“我好好的，倒是你啊！再这样大哭下去，胸前好不容易愈合的伤口又该裂了。”
余墨“不哭，冷静下来。”
余墨擦干颜淡脸上的眼泪，柔声哄道。
余墨“我给你做你最想吃的芙蓉莲子酥呀！”
颜淡“我最喜欢吃的才不是芙蓉莲子酥，你以后不许再打莲子和藕的主意。”
余墨“知道了，可以打莲花花瓣，花蕊的主意。花瓣炸着吃，莲蕊制香，想来极妙。”
颜淡推开余墨，抱着自己道。
颜淡“你怎么那么残忍啊！”
余墨叹气道。
余墨“就算荷花整株可食，可入药，你也不能糟践自己啊！”
余墨“你不疼，我疼。”
余墨脸上是十足心疼的表情。
颜淡埋下头，支吾道。
颜淡“人家不救应渊帝君，应渊帝君就会死嘛！”
余墨“真是这样吗？”
余墨“颜淡，你一点都不会撒谎。”
余墨肃然道。
颜淡“是啊！我向来怕累怕痛，最怜惜自己，此番为了救应渊竟然剜了半颗心，我真是爱惨他了。”
颜淡说完，小心地看余墨的反应。
余墨脸上无喜亦无悲，和石头似的。好像她爱应渊这件事，和他半点关系都没有。
此时，她心里的滋味怎么比剜心时还痛呢？
久久，余墨开口。
余墨“你是这样想的吗？”
颜淡看他一眼，点下头。
颜淡“我是这样想的。”
虽然这样说，她眼底总是带着一股怯懦与小心翼翼。
余墨“你受伤了，他怎么不来找你？”
余墨问。
颜淡一愣，呐呐道。
颜淡“他现在可能还未醒。醒了，他也不知道是我救了他。”
颜淡“我把姐姐留下了。他醒来看见姐姐，一定会以为是姐姐救了他。”
颜淡看一眼外面洒落在莲花池的日光，再道。
颜淡“姐姐应该醒了，她会照顾好他的。”
余墨“一字一句都是在为他考虑啊！”
余墨再次叹气。
余墨“你能告诉我，为什么不留在他身边？等他醒来，告诉他是你救了他，告诉他……你爱他。”
颜淡小心翼翼看余墨。
这其中缘由，现在想来有点荒诞。这无缘无故的，应渊为何要杀余墨？
可她当时就是丝毫不起疑地相信了。
真的有很认真，很认真地保护余墨。
余墨“你们静下心来谈谈，我相信不论什么结果，应渊都会给你一个交待的。”
余墨“而不会像现在这样委屈。喜欢一个人，却不敢告诉他。”
余墨“如果......应渊不喜欢。记得那不是你的错，是应渊没有眼光，没有福气。明白吗？”
颜淡一直看着余墨，终于在他眼里看到了一丝波动。
嗯！
那是对她的心疼。
好奇怪啊！
在余墨面前，她对应渊所有的爱的宣言，都成了空洞的口号。
甚至被她卑鄙无耻地拿来试探余墨。
没办法，这尾小黑鱼的感情藏得太深太深了。
颜淡“谢谢你，余墨。”
颜淡抱住余墨，故作感激地道。
余墨嘴角掠过一丝苦笑。
余墨“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要开心。”
摸摸她的发顶。
他别无所求，她开心就好了。
颜淡在他怀里笑眯了眼睛，像偷到腥的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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