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次,她到清离宫的莲花池旁散心,看到海棠花下有个熟悉的身影。
她走近发现是青离帝君。他坐在海棠花下的大石头上,手拿刻刀在雕一块木头。
她看他三五下就雕出了一朵菡萏,雕工了得。
她走近问。
芷昔“帝君喜欢菡萏?”
他道。
应渊“芷昔,你坐。我雕一朵菡萏送给你。”
她看他换了一块木头,拿刻刀起手。
她满怀好奇地坐在他对面的青石上。
她看他偶尔抬眼看她一眼。她不自觉红了脸。他那带着浓烈兴趣的眼睛,是闪闪发亮的,和平时是完全不一样。
就好像,此刻坐在海棠花树下做手工活的才是真正的他。
她不无兴趣地欣赏着。
最后,他抬眼看她,眼里荡开一抹温柔笑意。
应渊“我做好了。芷昔,你看。”
她凑近看他掌心那朵小小菡萏,惊讶地发现,神乎其技,这朵菡萏不仅有形还有神,和她的真身一模一样。
芷昔“帝君,这也太厉害了。”
她不由得惊呼。
他唇角微勾,含笑道。
应渊“送给你。”
她万般不好意思,还是伸手接过。
芷昔“多谢帝君。”
和她真身一模一样,这多难得呀!
他掸掸衣袍上挂着的木屑,一副小事一桩的模样。
而她小心地捧着菡萏,偷偷抬眼看他。心道,难道掌灯会对他如此痴迷。
有了这段插曲,她和他才勉强算得上熟识。
掌灯有时不在,她看他不方便,也会给他端个茶,倒个水,找找书什么的。
他也不甚留意。看他的样子,她敢保证,连身边侍奉之人换了,他也不会察觉。
他脑海里,估计只有一个大概印象,不是掌灯就是陆离。
他身为帝君,是不会留意这种小事情的。
她也为此黯然神伤的好一段时间。
如各位所见,她除了颜淡,几乎没有亲近之人。
她好不容易与这位帝君生出几分亲近感,就这样被忽视。不受打击是不可能的。
偶尔,她来找他。他在下棋,或者弹琴,或者看书。
她都会站在旁边看上一会儿。
他从来不曾留意。她估计会做这种事情的小仙子太多了。他已经习惯了。
有时,她到来发现大殿的香炉薰的香不够清雅,会换上颜淡研制的沉香。
颜淡的香可是独一无二的。独一无二的香给独一无二的人用。
由于她种种小举动,掌灯对她的警惕心越来越强烈。
几乎每一次,她到正殿来,掌灯都会找个由头和她争吵。
有好几次还闹到了他面前。结果都是掌灯没讨到好果子,悻悻而归。
她私以为,他当个知己还是可以的。
她开始留意他身边的风吹草动。看他愁眉不展,会通过陆离打听他是否有难处。
一些防范于未然的小事,她能做的都做了。
也许是她做得太多,管得太宽了。有一次,她听见白练灵君开玩笑和他说。
龙套“如果放在凡间,那么你们这样定是一家子人,若是这主内主外的两人过得太平,那么这一大家子也不会败落。”
或许她该收手,但她自问问心无愧。
日子这样日复一日地过。直到,他从战场受伤回来,经医官诊治后,他消失不见了。
他不说自己究竟如何,也不交待一句,就这样自己走了。
难道不知道陆离和她都会非常担心吗?
此时此刻,她才有了一个清醒的认识。
就像戏折子里写得那样,有好些事,不是自己想怎样就会怎样。
她在他心里的样子,和她心里他的样子是不一样的。
回头发现自己是妄想了。他是高高在上的帝君。
等到颜淡托大师兄传消息给她,说他在地崖。
她才方知,他消失了这段时间遇见了颜淡,与她结了一段缘。
走过地崖小木屋的窗前,她闻到了颜淡菡萏真身的淡淡清香味。定睛一看发现是一只沉香炉,青烟袅袅里面还有没点燃完的沉香。
芷昔颜淡竟然用自己真身给他作香。
芷昔原来,颜淡竟也对他用情至深了。
芷昔那他呢?
芷昔身为帝君的他又会如何做?
芷昔他会回应颜淡的真情吗?
她存了试探之心,对颜淡之事绝口不提。
结果,果然还是让她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