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琴

  应渊把芷昔安置在衍虚宫自己书房，心想总算把人拐回来了。

    他准备过和从前一样有芷昔朝夕伴在一侧的小日子。

    芷昔将他从地崖接回清离宫时，估计就发现了他的毒是颜淡剜半片心救的。

    自那以后，她就再也没有正眼看过他一眼。

    开始之时，他没放在心上，忙于军务。仙魔大战，天兵死伤无数。他要尽早训练出一批新天兵来补充天界防务。

    这本不在他的职责范围内，但无奈原来掌管天界军务的计都仙君和天极紫虚昭圣帝君失踪了。元始长生大帝又不擅于军务。只得由他接管。

    但随着时间的拉长，他总觉得少了什么，浑身都不自在。

    直到那一天，他在芷昔房间外听到琴声，透过窗户看到她按着琴谱一点点地拨动琴弦。眉目间满是认真之色。

    可她总是不得要领，弹得七零八落。

    当时，他就心想，他宫里的无所不能的袛仙子芷昔原来还有不会的事情。

    正好是他所长。一时动念，他没管住自己的脚，推开门进去。

    芷昔见他诧异之后，起身中规中矩行礼。

芷昔“见过帝君。”

应渊“来，我教你。”

    他拉她坐下。手绕过她的双臂，头搁在她肩头，手指放在琴弦，给她演示弹琴手法。

    也不知道她的琴艺是谁教的，手法都是错的。他不能忍。

    芷昔一直愣愣地看着他。他演示完一遍，要求芷昔照做。

应渊“看清楚了吗？你做一遍。”

    芷昔这才把心思投在琴上。

    之后，他又手把手纠正了她几个错误手法。芷昔没有在意。

    其实，那一天，他们就是单纯的学琴，教琴。没别的。

    但事后他回忆起芷昔脖颈间独特的菡萏清香，隔衣传来的芷昔温凉体温，还有握在掌心纤纤柔夷都叫他怀念非常。

    在这之后，芷昔在他眼里就变了样子。他总是觉得，她在有意无意招引他。就算是她站在书架后认真看书，或是她站在他案侧像木头一样一动不动。

    就像现在这样。他正想凑上前，汲取几丝芷昔身上的菡萏香。

    陆离进来了。

    他招手让陆离以后不必贴身侍奉。此时此刻，陆离的存在甚为碍眼。

    陆离见跪坐在榻上冷冷瞪自家帝君的小仙子，颇为受伤。

    言帝君见色忘义也不为过。

    不过，那小仙子真还挺好看的。就算是在整个六界，就算是在专出美人的修罗一族面前，也是难得一见的美人。

    都道皮相乃浮云，但她还有一股天然不加雕饰的风韵，就像菡萏香远益清，令人久久挂怀。

    难怪帝君要把她养在书案之前。美人赏心悦目嘛！

    陆离走后，应渊与芷昔隔案面对面而坐。

    他把丝璇的魂晶放在茶案中间。

应渊“你想帮她？”

    芷昔看着他，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芷昔“帝君，还是说说您有什么需要芷昔效劳的吧？”

应渊“如果我说想让你留在衍虚宫，留在我身边呢？”

芷昔“不行，颜淡还等着我到披香阁帮她写话本。”

    芷昔拍桌，一脸的郑重，应渊被震住，眨巴眨巴眼睛道。

应渊“好，你快去吧！”

    芷昔起身行礼。

芷昔“芷昔告退。”

    应渊反应过来，但看芷昔眉开眼笑的。他的嘴巴仿佛被缝上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在他眼皮底下一把抓过丝璇魂晶，并瞪他。

    应渊背过身，揉揉胀痛的太阳穴。

    陆离站在门外，看到芷昔的身影像风一般从身前刮过，逃之不及。

    又看自家帝君以手支颐，一脸懊恼。

陆离“帝君，你的人没留住？”

    应渊朝他一挥袖，一阵狂风将他卷得转了三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