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想任性一次
又过去了三四天，晚饭后何女士陪着曲殇看新闻，趁着广告时间，“明天开始妈可能要连着忙一个礼拜，这年底马上过年了工作上有不少事要处理，有可能晚上回不了或者很晚回。”
“哦。”曲殇点头表示知道了，顺手拿起手机点开日历，一翻，确实不到十天就要过年了……
手机顶端弹出几条微信消息，曲殇点开才发现是宿舍群的。
李不苟：〔伙计们！明天下午唱K选手有无？我小舅家开的，给咱打八折！〕
郑浩宇：〔我想去！但是，去不了，我人现在在X市，明天这边有个电影展。〕
李不苟：〔哦哦，那好吧，殃子殇哥还有徐辉你们来吗？〕
刘殃：〔去去去，必须得去，我非得给你们亮一嗓子！〕
李不苟：〔嘿嘿！那我拉你进群，李芸芸，三金哥，暖姐也在。〕
郑宇浩：〔哎！虽然我不去但我要进那个群！二狗拉我！〕
曲殇退出宿舍群聊天页面，低头想了一会儿，他还是不参与了吧，正准备重新点开宿舍群聊天页面，却被一个人单独发来的消息吸引。
刘殃：〔明天你去不去？（狗头狗头）〕
曲殇看着两只坏笑的狗头Emoji，不禁笑出口。
但除开这条最新消息，上一次聊天记录还停留在刚放假那两天，刘殃问他在干嘛，他却没有回复。
半晌无法下手打出“不去”这两个字，曲殇只能看着屏幕发呆。
忽然手机被人拿去，何女士只看了眼聊天页面，并没有翻，她坐到曲殇身边，“就是这个孩子？”
“啊？”反应过来母亲在问什么，“嗯，是他……”
“有照片吗？让妈看看。”何女士将手机还给曲殇。
“没有……”他在学校几乎都不玩手机的，而且偷拍这种事，尤其是拍刘殃，怎么可能，“不过，有视频。”
“？不太好吧……”何女士震惊，果然还是她不够了解自家儿子，曲殇他这都不屑于拍照直接拍人家视频？
见母亲面色古怪，曲殇猜测是她想歪了，有些无奈，“妈……是他在学校文艺汇演的视频，我在群里保存的……”
“哦……”何女士尴尬笑笑，让儿子看了笑话。
曲殇点开手机相册，从视频一栏的各种短视频版资料中找到十一月二十二日的视频，点开，将自己喜欢的那个人指给何女士看。
母子二人没再说话，一同看完了四分钟长的视频，关注点一直在那个少年身上。
何女士虽然没见过本人，单从短短几分钟的视频中，简单认识了刘殃，很阳光，爱笑，又干净利落的男孩，性格也当是不错，与曲殇这种偏冷的性子倒是很互补。
“有机会带他来家里坐坐。”何女士还是想好好瞧瞧这个孩子，虽然现在她儿子这事八字还没一撇，“对了，曲殇你是不是和我说过，你偶尔在朋友家住过几次，这个朋友……就是那孩子？刘——殃？对吧？”
“嗯……”曲殇刚退出相册，又一条微信消息弹出。
刘殃：〔在忙吗兄弟？〕
曲殇愣了愣，垂眸，还是没回复，按灭手机。
看着有些落寞的儿子，何女士不免有些心疼，“那……他的家里人都怎么样？”
“很热情，很照顾我，他说，他的父母好像很喜欢我……”记得刘殃曾和他聊起过，有一次刘殃惹阿姨生气了，阿姨先是骂刘殃成天惹事生非，干啥啥不行，丢三落四的邋遢鬼，然后骂着骂着就说起了曲殇，说曲殇长相好学习好家教好，曲殇要是她儿子那她得做梦都笑醒，接着又开始数落刘殃，一整个就是恨铁不成钢。
他还记得当时刘殃讲的时候从一开始翻着白眼很不爽的样子，到情绪激动抓着他的肩使劲儿地晃，问他这么优秀干什么？说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何女士一听，说不定有戏啊！不过转念一想，他们又不知道人家孩子的父母知道曲殇对他们儿子有歪心思后是怎么想曲殇的，换位思考一下，如果有人还是同性对她儿子动歪心思，她不恶言恶语直接冷漠警告都是给那人面子的。
可是，她不想自家孩子被人伤害，但到底，孩子们未来的生活是属于他们自己的，他们现在做的任何一个决定，后果都又他们自己承担，而为人父母，能做的只有为他们铺平道路，多扫清些障碍。
“曲殇……妈知道喜欢上什么人不是你可以控制的，但还是希望你能做什么决定前先好好想想，你承担的起后果吗？妈还是希望你理性冷静一些。”
“……”曲殇只是沉默，母亲的意思他都懂，所以他才一直那么痛苦，在理智和感情间不断纠结挣扎。
何女士见曲殇将双手埋在掌心，更加难过失落的样子，她知道曲殇明白自己的话，他也一向不需要自己操心，但还是心疼，也知道自己的话有些狠。
“妈……我想任性一次……不顾后果的任性一次……”曲殇缓缓开口，声音闷闷的，有些脆弱，“妈，你知道吗？放假这几天以来，我做什么都总是会忍不住想起他。我不回消息，也尽量不看手机，除了休息就是努力完成自己的计划，但就是控制不住地，他就忽然浮现在脑海中……”刘殃笑的样子，趴在课桌上睡觉的样子，被老师抓包的样子，生气冷战的样子，被笑话羞恼的样子，智斗混混的样子……全部都是他，让曲殇不受控制的想着，相见他，想看他。
“妈……可以吗？”
何女士抬手，轻轻揉了揉曲殇的头发。曲殇从小到大都是那么乖巧懂事，也从没有青春期本该有的叛逆，乖得让人觉得不管也可以。
但这一次……
何女士想，要不然就让他任性疯狂一次吧，让他追求自己想要的。
何女士哽着嗓子，“嗯……”
！
母亲答应了？曲殇惊讶之后激动地起身，抱住母亲，“谢谢你，妈……”
何女士回抱住远高过自己不少的儿子，还是忍不住提醒，“凡事循序渐进，你也有点分寸，别吓到人家……还有，学业为重！”
“谢谢妈，我知道的。”
“行了行了，你干什么妈也都放心。看你这状态，那制订的学习计划你自己就看着完成吧，不用逼自己太紧，你那小男朋友不是还找你明天出去玩吗？赶紧回复人家啊……还有，我要忙开了可顾不上你，自己找人家玩几天。”何女士松开儿子，调侃。
曲殇懂了母亲的意思，但还是难得脸红，“妈……事还没成呢……”
说到这儿何女士不免担心，“那你打算怎么追人家？可千万不能霸王硬上弓啊！”
曲殇：……
“妈不早了，你早点休息吧。”曲殇将沙发上的靠枕摆好，转身就要进房间，“我去做完今天剩下的测验。”
何女士：“哈哈哈哈！妈不逗你了。”
曲殇的房间东西很少，准确来说，是属于自己的东西很少，空荡荡的，曲殇坐在没有放多少书的书桌前，看着摊开已经写完的习题，只差标注解析了。
他在自学下学期的知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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