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州六月荔枝丹,环城皆是小庾楼,酒肆和饭馆不比长安少。苏无名带着卢凌风裴喜君费鸡师以及薛环初到,县令便带着他们到酒楼摆了一桌接风席,雕镂宇阁,菜酒香传至后厨小巷子。
攀谈之间苏无名才知故已经离世,而街道外南州四子正以琴声相送,为首的叫钟伯期,抚琴留着胡须的是路公复,眉清目秀年轻些的是冷籍。挤进人群才百姓口中得知他们在南州名誉响当当,故颜元夫出殡如此兴师动众。
“这阵仗比中郎将凯旋回城都大啊,这南州的名士比官看着还威风。”苏无名不禁感慨。
“切,这车队也不长,哪有金吾卫阵仗大?”
“哦?那金吾卫进城可没那么多老百姓围堵那,都是见到中郎将就躲,怕被无辜抓了去。”
“苏无名你什么意思,是暗讽我办案不周吗?”
二人声音越来越大,引得旁人目光集聚,费鸡师看着眼色站在二人中间,拍了拍左右两人的肩头。
“哎,哎,哎!死者为大,你们在这里吵吵嚷嚷成何体统嘛。”
三人推至乘凉处,才觉空气都变的顺畅多了。费鸡师往地上一坐休息,不知人群何时会散。
“卢凌风,到了南州第一只鸡你还没给我买呢,既然刚才酒楼名菜也尝了,老少皆宜也给喜君薛环打包回去了,我们也看看逛逛其他特产咯。”
南州集市不比长安规模大,集市归拢在一个坊院,大多露天的贩铺多,一些卖草药的,小吃,头饰,胭脂都汇集在此。
“山城小汤圆,吃了保你家福团圆,和和美美哟!”街边卖小吃的小贩热情高涨地吆喝着。
“老伯,你这个汤圆好吃吗?”
“自然好吃,可甜了,要不您尝尝?”说罢小贩舀了满满一勺子送去。
平日里虽不好甜物,卢凌风还是抻了抻身体,尝了一口,便让小贩打包一份,拱了拱苏无名让其付账。苏无名掏出几个铜板客气递给了小贩。
“多谢!”
费鸡师伸长了脖子也没看到集市卖鸡和酒的,摆摆手看到卢凌风手中打包的吃的,揶揄道。
“不对呀,卢凌风你也不喜甜食啊。”
“对啊,我记得喜甜食的是吾义妹。”苏无名看向卢凌风。
卢凌风懒得理他们,只是低头检查慎重,怕把刚才的山城小圆子给撒了。费鸡师拍了拍卢凌风肩膀,又说道。
“你个子高,帮我看看哪里有卖鸡的?”
转了一圈寻鸡无果几人便回了司马府,裴喜君的房间离主厢房最远,卢凌风踏过鹅软石路和小桥愉悦地准备去敲门。开门的是薛环,面带笑容。
“师傅,你们从贵宾楼回来啦?”
“你们小姐呢?”
“小姐去洗画具了。”
卢凌风进了屋,把吃的放在桌上。看了看房内清简,也不知喜君是否住的习惯。
“你怎么不替你小姐去洗啊,她大小姐身份还要亲自去。”
“以前在府里仆役会干,你看我们初来南州这里也没个下人,小姐又爱惜画具,怕我给洗坏了。”
裴喜君从外进来,就闻到了酒糟的香味,目光锁定了桌上的东西。
“是什么好吃的,如此的香?”
卢凌风上前帮人接下尚未干的画具,让其坐下,自己来擦拭干净。
“这是山城小圆子,你快吃!我替你擦干画具便可。”
碗中吃食小巧玲珑,雪色浮之,另有枸杞点缀,譬如朝露霜色,既好看又美味。见喜君吃的香,卢凌风也跟着嘴角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