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章：背后之人

蛇向山。

浴池周遭弥漫着雾气，朦胧中隐隐能看出浴池中有人，身形壮阔，却瞧不太真切。只听他淡淡开口，“这么些年来，总算有了件趣事。”

雾气略微消散，凑近些，便见那人脸上青色的蛇纹，十分骇人，眼眸中还有着几分凶残之色，与身自带一种强者气息。

他此刻脸上挂着含有深意的笑，而眼睛却是在盯着一个地方。

顺着他的视角看去，那边有一处光屏，而光屏里，正是穆子清一行人走出红枫林的场景。

下一瞬，那光屏就黑了，想来是只能看见一处地方。

他倒是毫不惊讶，垂了垂眸，“我相信很快，我们就会见面。”

这话像是对穆子清说的，又像是自言自语，语气中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画面一转，穆子清一行人已然出了枫林，许是设界之人根本没有猜到，竟有人会过这第三处结界，只留了一道通往下一处的传越门，此外，再无其他。

穆子清留了个心眼，用法术探了探，确认无事后，第一个踏了进去，其余人见状，自是纷纷跟上。

门后又是另一处天地。

大雪纷飞，落雪三丈，那是纯白的，不带一丝杂色的雪。

雪仍在下，如鹅毛一般，消逝在雪地里。世间最清冷之景，莫过于此，置身雪地，分不清虚实。

穆子清难得有些恍惚，大抵是眼前此景，与那年太过相似，往昔不禁意间浮现于脑海中。

也是这般的一场雪，但却处处凸显出凄凉之意。

街上站着个小男孩，瞧着身形，约莫有六，七岁，他就乖乖的站在原地，像是在等人，却迟迟未等到。

他并未到处走动，似是坚定等那人会归来一般。

这日的雪下的格外大，都快要将小男孩覆盖在雪中。

他的全身上下皆是落雪，小小的身板在颤抖，稚嫩的脸蛋被冻的通红，实是令人生怜。

可惜这日出来的人很少，在他面前经过的更少，却也有几个好心人施舍了他几文钱。

他不懂这些，但也没敢开口，像承受不住这寒冷一般蹲了下来。

良久，有名男子站定在他身前，询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男孩颤颤巍巍的说，“穆…子清……”但仅是说出这么一句话，已然拼尽了他所有力气，没等那人回应，求昏倒在地。

他要等阿娘没有归来，也许，他早就被抛弃了吧……

温季言见穆子清盯着雪景沉默良久，很耐心的等他回过神来。

风灵谷四季长春，他自然从未见过雪，原来，雪景这般好看。

他的眼神未在雪景上停留，转而看向刚回过神来的穆子清。

“这是我生平第一次见雪，嗯，很美。”

穆子清确定这是温季言说出来的话后，随便应了句，“是吗？的确很美。”

说到这，说书人诗性大发，扬声道：“岁暮阴阳催短景，天涯霜雪霁寒宵。”诗句衬景，倒也不错。

白浣同秦婉一同站着，看这雪景，心中饱含复杂情绪，他们第一次见面，也是在雪中，只是如今，物是人非了。

莫安榆已经拉着林念桑感叹了半天，忽然察觉到了一些不对。

“你们有没有感觉到，明明这么大的雪，去一点都不冷。”莫安榆此话说的有理有据，穆子清也听了进去。

穆子清思索一番，“这倒也是，就算是幻镜也会有体温变化，每处结界里的能量足以维持这些。”

温季言却道：“若是能量用在了其他地方呢？”这一句话，让穆子清恍然大悟。

还没来得及开口，白浣就抢了先，“你们快看那边！”她指着穆子清的身后，神情惊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