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性情大变

莫安榆房内。

日光斜射在莫安榆的脸庞上，显得她清纯可人，秀色可餐。她睡得不怎么安分，时不时翻几下身，连带着嗯嗯唔唔的叫唤声。

林念桑坐莫安榆在莫安榆床榻上，鼻尖萦绕着莫安榆独有的芍药香气，望着这张朝思暮想的脸，有些失神。抬手想要去触摸她的脸，又是失重般的放下。

他也不知该如何面对她，只好故作冷漠，可又忍不住的想靠近她。

他太脏了，而莫安榆是他的光，他怕玷污了她，却又想着每时每刻都占有她，真是荒唐至极。

往昔回忆涌入脑海，他顿时头痛欲裂，双手抱头，跪倒在地。

“你所做的一切，皆令人作呕！”

“你装什么清高？你本就是个恶贯满盈的人，与我们又有何不同？”

“像你般双手沾满鲜血的人，午夜梦回时，就不怕恶鬼缠身吗！”

“什么救世主？你林念桑就是一个只会杀人的疯子！”

“假的，假的！你们都是假的！”林念桑黑色的眼瞳转为赤红色，大声叫喊着，“我不是故意的，只有杀了你们，我才能活下去。”

莫安榆被他的叫喊声吵醒，睁眼见他万分惊恐的跪倒在地，什么也不顾的冲过去抱住他。

林念桑捂着耳朵，自言自语道：“不是的，不是的，我什么都没有做。”

“阿桑哥哥，是我。”莫安榆的手将他抱紧了些，还不忘安慰着，“没事了，没事了。”

林念桑抬头看向莫安榆，呆滞了一瞬，神色逐渐恢复正常，那种要将身体撕碎了的感觉也消失了。

良久，林念桑解释道：“我方才失态了，没吓到你吧？”缓缓站起身来，双腿有些发软。

莫安榆摇了摇头，道“无妨，能帮到阿桑哥哥的忙就好。”他这些年到底经历了什么，为何会变成这样？

林念桑看出了她的不解，垂眸说了句，“以后我会将一切都告诉你的，但不是现在。”

见他不愿相告，莫安榆也不好追问，朝他点了点头，“阿桑哥哥何想说便何时说，无论多久我都愿意听。”

许是方才冲的太快，再加上伤口还未好全，竟不小心拉伤到了。莫安榆装作无事的坐回床榻，可还是忍不住打量着昨日被伤的地方。

林念桑温声道：“还疼吗？”没等她回应，就坐到了莫安榆旁边，抬手想要解开她的上衣。

“你想做什么？”莫安榆推开他的手，护住自己的上衣。

林念桑愣了愣，回道：“自然是帮你检查伤口。”

莫安榆有些不适应，支支吾吾的道：“可是……这不太好吧？”

林念桑理所当然的道：“有何不好？我必须要保证你的安全，况且昨天也是我帮你包扎的。”

莫安榆不禁气打一出来，愤愤不平道：“什么？！你都已经看过了？”

林念桑解释道：“客栈里外又无其他姑娘，交给他人我也不放心，我亲自代劳有何不妥？”

“你……”莫安榆顿时语塞，站起身便要赶他出去，一刻也不想再看见他。

“我自己来，你出去！”强推着林念桑，把他推出门外后关上了门。

林念桑有些懵，待他反应过来时已经被关在门外了。我好像没做错什么吧？

秦婉和白浣注意到这边的动静，向这边看来，瞧见林念桑囧迫的被拒之门外，竟觉得有些好笑。

白浣拉上秦婉的手，对林念桑说了句，“见林师兄平安无事，我们就先出去逛逛了，林师兄自求多福吧。”

留在这也是徒增尴尬，不如趁着这个机会跟秦婉深入交流。

秦婉也没抗拒，由着她拉着自己，一同走向客栈外，朝着寺庙的方向去了。

蓉城北街。

温季言强拉着穆子清绕了一圈，期间却没怎么交流，与周边热闹非凡的长街相比，两人安静的不像话。

不同的是，温季言一直知道，暗处有一个身影在跟着他们。既然这么急于知道我们的关系，不如做场戏给你看好了。

从前都是别人跟穆子清打交道，如今温季言这般安静，他倒有些不适应了。

“两位公子来看看折扇啊！”那名小贩热情的打着招呼，又指了指扇子上的山水图，“这可是蓉城有名的玄冥大师所画，假一赔十！”

正当穆子清以为温季言会无视他时，温季言转过身开始打量那把扇子，的确是幅好画，可惜他不懂这些，不过用来送给穆子清正好。

温季言将一袋银两递给小贩，扬声道：“除了你手上这把，其他样式的扇子都包起来。”

那小贩立即两眼发光，高兴的接过钱袋，乐呵呵的道：“好好好，我这就为公子包起来。”

穆子清不禁好奇的问道：“难不成温公子有什么喜欢收藏扇子的癖好吗？”

温季言很是认真的回答他，“不是，这些都是给你的，就当是见面礼吧。”

许是有些不相信，穆子清又问了一道，“真是给我的？”

“嗯，你换着用便是。”

打包完后，小贩刚想询问放在哪里，银光一闪，那一大袋扇子尽数放入了温季言的储物戒中。

小贩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是两位是仙君啊，难怪这般气度不凡。”

穆子清突然想起什么，隐晦的问道：“最近这蓉城可有发生什么怪异之事？”

小贩回道：“怪异之事？那倒没有。我们蓉城五年来了位白月仙人，说是来造福我们蓉城子民的，保我们百姓衣食无忧。”

说到这，温季言不禁质疑道：“如若真是位仙人，怎会屈居于此，而不是退隐仙山？”

穆子清也表示认同，“的确奇怪。”

小贩见他们不信，摆了摆手，“罢了罢了，不信便不信吧，你们这些外来之人，根本就不懂仙人的好。”

穆子清没有继续再问下去，跟着温季言一道走了。

不远处有个小女孩哭着闹着求爹娘给她买根糖葫芦，“我不管，我不管，我就要嘛。”

她的阿娘埋怨的看了她一眼，“女孩子家家吃什么糖葫芦？生下你这么个赔钱玩意儿真倒霉。”

“说话这么难听干什么，不买就是了，夫人消消气。”她的阿爹立马调解道，并拉着她的阿娘走了，留下了小女孩孤零零一个人。

穆子清不禁下意识看向温季言，却也不知该说什么。

温季言察觉到他的目光，问道：“你想要？”

穆子清刚想摆手，温季言已然拿出银钱全都递给了卖糖葫芦的小贩。

“这些我全都要了。”我只是在做戏而已，希望他不要误会。

“这位公子真是大气，想必两位小郎君的关系很要好吧。”说了几句客套话后，将所有糖葫芦递给了穆子清，“公子收好了。”

还未等的穆子清回应，刚刚那个小女孩径直朝两人跑来，抬手揉了揉眼睛，“大哥哥，我可以用我攒的钱跟你们换一根糖葫芦吗？”

这小女孩生的好看又乖巧，十分讨人喜欢。

穆子清蹲下身来，摸了摸小女孩的头，回道：“我可不收小孩子的钱，想要拿去就是。”

小女孩巧笑嫣然的道：“那我就替我阿姐谢过大哥哥啦！回去一定要告诉阿姐，今天遇到了一个超好的大哥哥。”

穆子清不可置否的笑了笑，看着她，不禁想起了幼年的自己。那时的自己，也会同她这般开心吧。

温季言用手扶了扶额头，心怀怜悯，难成大气。不过像他这种身在光中，没见过人间险恶的人，自是与自己不同的，算了，随他去吧。

穆子清见温季言也不反对，象征性的取出二根，而后将一整根插冰糖葫芦的大棒子递给了小女孩。

穆子清豪爽道：“都拿去吧。”

“大哥哥万岁！”小女孩兴奋的跳了起来，便蹦蹦跳跳的回家了。

温季言忍不住道：“你没有什么要说的？”

穆子清突然想起自己旁边还有个人，想了想，回道：“温公子这么大方，应该不会在乎几根冰糖葫芦吧？”

他觉得似乎有些不妥，故作大方地给温季言递了一根，笑道：“虽然我从未吃过，但温公子要不要尝尝？”就当让他试毒了。

温季言刚想拒绝，穆子清已将糖葫芦塞入他的口中，口感偏甜，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腻，他轻咬了一口，甜中带酸，的确不错。

虽然穆子清平常不怎么吃甜食，但看温季言吃的挺开心的，便顺势问了句：“甜吗？”

“嗯，甜。”温季言下意识回了句，接过他手中的糖葫芦，还多看了他几眼。

穆子清却见他眼神落在了自己的另一根糖葫芦上，不由得一愣，咬了一口自己的糖葫芦。

他不会以为我要跟他抢糖葫芦吧？算了，既然当初决定利用他，负责到底也是应当的。

“白月仙人幸临此处！众人跪拜！”空中忽而传来叫喊声，响彻北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