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白府。
白薇薇没睁开眼便感觉自己的手被人攥着,她觉得不舒服,展着手想要甩开。
半梦半醒之间,梦中大师兄后来悉心的照料与温热的大掌重叠。
让她意识逐渐回笼。
耳边便传来玉石如琮的声音,醒了?声音极不确定,带了些询问。
很轻,很干涩,仿佛很久没有说过话了。
宋渊见她皱着眉,抽出一只手,轻轻的在她眉头揉摁,叹了口气,这丫头 怕是又做噩梦了。
那一声轻叹,羽毛一样划过耳畔,白薇薇心口一涩,梦中的不甘无奈与委屈,刹那涌上心头猛地睁开眼,那最后一根难以维系的弦断开了,眼泪也哔哩啪啦的落下来。
哭了很久,头很痛,她仿佛做了一个极长极深的梦,梦中的画面随着她的苏醒而褪色,只余下那把雪白的长剑,和月光盈下,剑刃上惨白的光。
她感觉心口抽疼,脑袋也是。
她哽咽着扑进宋渊的怀里,大师兄,我好像做了一个梦,一个很可怕的梦,我不记得我梦见什么了,只有一把剑。
眼前的人触感真实,薄热的气息呵在耳畔,一切都真实极了。
宋渊哑然,手悬在空中,他对她严厉,向来是有些怕她的,这下怕真是吓坏了,女孩还在往怀里钻,仿佛失沽的雏鸟。
一声,又一声的喊着,师兄,师兄,仿佛他是她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人。宋渊一下又一下的抚着她的头发,哼着听来不知名的小调,安抚着。
她望着大师兄,看起来和之前没什么变化,只是眉眼更青涩一点,梳着长马尾,还没有束成冠。
白薇薇渐渐又睡着了,白祖父来的时候便看见,宋渊细细地为她搭上被子。
也不知道,这看起来冷心冷脸的道君是怎么有这么多耐心对这样的小丫头,更没想到,他会一直呆在凡间这样灵气稀薄的地方,呆了五年。
只为等白薇薇了却凡因,五年前,他是名震四海的修剑第一人,十二基筑,十五问丹,而二十为了一节因果,苦守,五年,有多少天子骄子会超过他,而他慢慢隐没,被人遗忘。
白祖父不敢细想,有时怀疑他对白薇薇那么严厉是有些怨恨的原因,不过经过,这一次,看来,情况又不是他想象的样子。
罢了,只要他对薇薇好就行了。
宋渊想拿些水来给白薇薇润润唇,一转身,便看见,白祖父欲言又止的样子。
沈修明站在旁边神色不明。
前些天,她跟着沈修明出去游山,落了水,回来便发了高烧一直不醒。
昏迷中,身体颤抖,神色悲伤,手一直捂着心口,嘴里嚷着,师兄,好痛。
沈修明因自己没照料好她,每天都来探望,这已经是第五个日子了,大夫说再不醒,可能就再也醒不来了。
看着往日嚣张跋扈娇小姐,变成眼前这样即将要香消玉损的样子,即使对她不甚喜欢,心里也不是个滋味。
白祖父喊来时,希望他同她多说些话,可以帮助她醒来。
出乎他们的意料,白薇薇即使昏迷还是很抗拒和他的接触,反倒是更亲近平时她最怕的那个大师兄,宋渊。
不过,她哪那位大师兄也不若平日冷冷清清的,一直衣衫不解的照顾着。显得他有些多余,实在不像个未婚夫的样子。
怕惊扰到白薇薇修养,他们去了外间,小姑娘刚醒,醒来又哭了一场。
沈仙士,薇薇没事了吧
沈渊敛着眉目,没事,怕是落水惊吓,又做了噩梦的缘由,小姐还小,容易离魂,现在这样,慢慢可以修养过来的,不过,她似乎离了一魄,可能记忆会混乱残缺。
这,这,我家奴奴这么大,哪里受得这么大罪,这可怎么办才好。
抬头看来沈修明一眼,若有如无,轻轻的扯了一个极淡的笑,以后少让她看见一些刺激原,就好了。
白祖父也看了他一眼,想到白薇薇,昏迷中都抗拒他的样子,到是明白了,
不知道,这一趟,这小子又拽了什么谱,奴奴那么喜欢他一个,被他弄的心灰意冷,还丢了一魄,本来看白薇薇那么喜欢他,一颗心捧着上去,巴巴给他踩的样子,就来气,奈何小丫头太稀罕他了,乘着这次机会,把这不靠谱的换了。
白祖父眼神一转,沈公子,既然奴奴已经醒了,那就不叨扰你了。
沈修明看他们一对眼,也不知道,算出了什么账,碍于双方长辈的面子,才天天来浪费时间,正好白薇薇醒了,再也不用被沈父耳提面命的叫来探视。
他长舒口气,做了一作级,既然这样,小辈告辞,希望薇薇,早日康复。
宋渊望着沈修明渐远的背影,缓缓开口,“其实还有一事,刚刚有旁人在,我不便开口。”
“的确,不知道仙士说的是什么。”
“薇薇,离了一魄,应该是惊吓导致。”宋渊顿了顿,“我原是不确定,她醒来之后,记忆好像缺失了,准确的来说,她忘记了一个人。”
他抬眼看了一眼白祖父,吐出一个名字“沈修明。”
“这对她来说,可能是件好事。”宋渊补充道。
陈延年点了点头,“确实。”
“但是缺一魄会有什么大影响,你也知道薇薇她出生时落了病,体虚,所以一直养在凡间,没有接去归一宗的。”陈延年有些担忧
宋渊点点头,“是有一些,等她再修养几日,散一散心,我再带她去寻那一魄,再不行,的话,,,”
“我之前去她落水地探查过了,没发现什么东西,我得再带她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