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哟，许老师回来了呀！”几个男人见回来的几人，忙上前帮忙拿东西。

“哎？小陈啊，好些年不见了呢。”许木樱笑了笑，摆了摆手表示不需要帮忙拿菜，转身便进了厨房。

“你们怎么来这么早呢，我还想着快做好了再叫你们过来呢。”许木樱边说边把食材拿出来。

“这有什么的，来早了还能跟老堇多聊聊天嘛。”

“对了，小辞小言，过来给叔叔们瞅瞅！”其中一个男人开口道。

“孙叔？李姨怎么没来？”

“她呀，待会就来。”

“你小子，现在长这么高了呢！想当年啊……哎？那是你们同学吗？长得可真俊呐。”

“啊哈哈是。”

——

“我吃饱了哈，你们慢慢聊。”堇暮辞说着起身便离开了。

他本以为瑞思朝来还会尴尬，结果完全是他多虑了，饭桌上这几个人侃侃而谈，丝毫没有什么顾忌，仿佛都是老熟人了。

厨房里头的众人聊得正欢呢，堇暮辞无心理会，转而上楼回房了。

约莫半小时后，堇暮辞房门被敲响。

“谁？”

“瑞思朝。”

堇暮辞愣了一瞬，反应过来后才开口回答：“奥……门没锁，进来吧。”

“不用，老师叫你下去吃蛋糕。”瑞思朝在门口说了这么一句便走了，直到听到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堇暮辞才从卧室里出来。

“妈——买的什么蛋糕，快给我看看。”堇暮言像一个赖皮虫一样黏在许木樱身旁。

“等你哥下来再看，闪一边去，那么大了还那么黏人。”许木樱抖了抖身子，听到楼上传来的脚步声后才去开冰箱。

“嘿嘿嘿，妈，我来帮您。”献殷勤似的堇暮言跑到冰箱前抢先一步拿出蛋糕，可惜蛋糕的重量明显是堇暮言未曾估量的。

“妈！我过生日的时候都没有那么大的蛋糕！”堇暮言哭笑不得，瘦小的他跟这个要占自己一半身高的蛋糕比起来，简直如同蝼蚁。但他还是逞强地端着蛋糕，晃晃悠悠地走到桌边。

“哟，这么漂亮的蛋糕啊，真是受宠若惊呐，谢谢老婆啦！”堇正泽今晚可是乐开了花，笑得合不拢嘴的。

“真是的，切你蛋糕吧。”许木樱也许是有些害羞了，回避了这个话题。

——

“嘿，寿星许完愿了！有没有什么言辞想发表的？”

“那当然，想发表一下小言小辞。”

“发表我们做甚啊爸。”堇暮言闻言抬起头。

“哈哈哈哈哈开个玩笑，今天我过生日，高兴，蛋糕呢可以不吃那么多，但是酒一定要喝到醉，来，干杯！”

平常自然是不可能同意老堇喝得烂醉如泥的，但是今日是他生日，一家人也就心照不宣地纵容下去了。

许木樱悄悄地将身子挪到了两儿子中间，小声说道：“哎，你俩给你爸准备了什么礼物呀？”

“不能剧透，等吃完蛋糕再说。”堇暮辞一脸严肃的说道。

“我嘛……我真不确定爸会不会喜欢，但我觉得，应该吧……”堇暮言有些心虚，他不知道自己这么跟老父亲唱反调，会不会把他当场气晕。

很快，几人都吃饱了，几位好友开始攀谈闲聊，聊着聊着也毫不意外地聊到了礼物上，都不用堇暮辞和堇暮言想着用什么方法来开场。

“哎，今天你们俩小子给老堇准备了啥礼物啊？让叔叔阿姨们看看。”

“成，等我一下。”堇暮辞开口到，几人纷纷点头，还不忘七嘴八舌地猜测着。

不久，堇暮辞从楼上搬下来了一把小提琴和一个琴谱支架，支架上的谱子有些皱了，上面画的音符都是铅笔字迹，密密麻麻的占满了纸张。

猜也能猜出来，这是堇暮辞自己写的。

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堇暮辞深吸了一口气，调整好状态，拉动琴弓，优美的旋律缓缓流动，音乐是能够窥探人心的，琴音的魅力无法抗拒，演奏出来的曲调宛若清泉击石，跌宕起伏，肆意潇洒，这首曲子和堇暮辞这个人很像，宛若落日余晖中暮色的苍茫，他十分放纵，十分耀眼，灯光恰到好处地落在了他的面庞，他也仿佛随同着旋律映入众人的视野。

他本就该光芒万丈。

瑞思朝没有流露出多少在意的目光，但好似在某一瞬也被扯进了这一场悠悠的音乐狂欢。

一曲毕，大家纷纷鼓掌，堇正泽笑得更是乐呵，一双眼都在为有这么个儿子而张扬，这可不是一般的骄傲。

“小辞啊，这首曲子叫什么啊，很好听！还十分的清爽呢！”堇正泽开口道。

“刚写完不久，还没来得及想名字呢，要不……就叫枫叶吧。”堇暮辞笑了笑，一颗尖尖的虎牙露了出来。

“枫叶……”瑞思朝小声的呢喃着，随后也跟着轻笑了声。

“好名字呐，爸爸教物理的，说不出来什么好的赞美，但是啊儿子，很棒就对了！”堇正泽笑着说。

“那么大儿子展示完了，二儿子呢？”堇正泽从欢呼中回过神，眼神很快就锁定在了堇暮言身上，一脸期待地看着堇暮言，也许是因为刚才的头开得过于完美，让堇暮言这个结尾的人士稍微有点难做，也让堇正泽对堇暮言的礼物稍稍抱了点期待的心思。

“咳咳……那个，我也准备一下。”堇暮言尴尬地笑笑，摄手摄脚地挪步上了楼，半晌后，才在楼梯转角处探了个头，他的动作都在显示着他的紧张。

“爸……我跟你说，收到这个礼物，您可千万不能生气啊。”堇暮言背着手，老父亲无论怎么转视角都看不见身后的“宝贝”。

堇正泽被逗乐了，笑着说：“放心，送什么都没事儿！还搞得神神叨叨的，快点吧！”

堇暮言挪着步子下了楼梯，把藏在身后的小奶狗一股脑地推到堇正泽眼前，堇正泽愣住了。

“我能问问你……为啥送这个吗……”堇正泽有些迷糊，他设想过是多么离谱的礼物让堇暮言这么给他打预防针，但不曾想过还是个活物。

“咳咳……爸，您总说我写的卷子还不如一只狗写的，您看，狗有了，别总因为我的卷子对我发脾气了呗……发脾气不好……嘿……”堇暮言把狗子挡住了自己的脸，生怕老爸会有哪根筋抽抽了扇自己一巴掌。

没过多久，众人在这段说辞中回过神，哈哈地笑了起来。

当堇正泽反应过来时，也跟着笑了起来，拍了拍堇暮言的头：“不气了不气了，小家伙给我了哈。”

堇暮言缓过神，舒心地笑了。

“这小狗崽蛮可爱的哈，多少钱啊？”听见堇正泽冷不丁的一句话，堇暮言瞬间汗毛立起。

“三……三千？”堇暮言试探性地开口道，实则五千。

“好你个小子！”堇正泽说罢放下小狗崽准备要抄起拖鞋打人，谁曾想，还是说高了。

本来气氛就很欢，这一下闹的，众人笑得更欢了，堇暮辞是笑得最大声的那个，眼角都渗出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