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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合;信任(上,主线第八章)

幻海故国

  约二十年前,恕水城的仙谪。

  “啊啊啊!不好了!小菊狗狗它走丢了!”花不点大喊。

  喝醉酒的谪客们躺在地上,醉醺醺地说:“小事情……它会自己跑回来的。容我先喝口酒耍耍它。”

  “啊啊啊啊!不好了!隔壁他……隔壁他大院起火了!”花不点大喊。

  喝醉酒的谪客们躺在地上,醉醺醺地说:“小事情……没东西烧了火就停了。肚子里没东西好难受,容我先喝口酒耍耍它。”

  …………

  “啊啊啊啊啊!不好了!县官来收税啦!”花不点大喊。

  “什什什……么?县官来了?”所有喝醉酒的谪客们都挣扎着爬起,又互相绊倒在地,慌慌忙忙的逃窜。

  ……………

  这就是谪客,名字响亮,却每天浑浑噩噩、混吃等死、又惧怕做官的人。

  但他们,曾经也都是官位的竞争者和候选者。

  在那个“到考场中放个屁,也为祖宗争口气”的年代,畸形的观念太多,偏见与蜚语太多,它们像一把不沾血的利刃,杀人诛心,不留一丝痕迹。每一个谪客,都有自己的故事,都有自己的无奈。否则,咬碎牙齿也不会来做一个被人唾弃的谪客喽。

  如果可以做一个为国效力的官人,或者一个可以说服自己的寻常布衣,谁又会去做一个自己骗自己的谪客呢?

  他们都是孩子,宁愿沉沦在蔚蓝色的美好梦境中,痛楚深入骨髓,也不愿醒来愿面对惨淡的人生。

  千树睁开眼在床上躺了许久,脑壳中是昏昏沉沉的痛。

  喝酒误事……千树将昨日的失败归因于喝了太多的酒。她好奇起来,整日泡在酒缸中的谪客们怎么安全的活到现在的。

  对于昨天晚上的事,千树翻来覆去不是滋味。她觉得自己可以打得过傅狗,她不仅没有给师傅争口气,反而还把自己的面子丢了。

  千树越想越难受。我,花千树,从小到大都没有受过这般屈辱,她一定要杀了傅狗。不仅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师傅的尊严。

  哦天呐,脑壳疼。

  千树明确目标后,便充满动力的坐起来,穿衣,下床。

  她看到床头有一个碗,碗边扭扭曲曲的写着:醒酒汤。

  嗯,陈木楠还挺贴心的嘛。

  ……好吧是白开水。

  千树简单的披上自己的外衣便走了出去。

  “你醒了……好多了吗,昨天晚上的事差点吓死我。”千树遇到了木楠。

  “我要杀傅狗,你帮我。”千树简洁明了却很坚定。

  “帮帮帮……”木楠伸出小拇指。

  “怎么?你在鄙视我?”花千树一眼大一眼小的望着陈木楠。

  “哪有!这是拉钩,确立我们的盟友关系。”

  “好,一言为定。”千树也伸出了自己的小拇指,“但以你我两人的实力肯定是不够的。我们需要盟军。”

  “盟军……比如?”木楠有点疑惑。

  “嗯,比如妖人反抗军,幕府军,起义军,地方官僚军,劳苦人民大队等等都是……谪客也是。”千树记得谪客们曾被花幕府招募过。

  “哦,我知道了!邶水城的另一位副统领贺南!我听说他与傅长美有所隔阂,我等会帮你和他搭个线聊一聊。”

  “好,麻烦你了,我今天先去谪客那边看一看,看看他们愿不愿意给我点支持。”

  “好了,今天就这样吧。”千树有结束聊天的意思,“今天下午,我们就各去做自己的事情吧。”

  下午吃完午饭后,木楠便去找贺南沟通了,千树则离开城内,来找被安置在乡下的谪客。

  陈琛给谪客们安置的地方是几间简陋的茅草屋,和乡里人住在一起。谪客们大多出去找生意去了,只有三三两两的谪客还留在仙谪里。

  “哦,花千树,我的孩子,你这几天过的怎么样?”柳卫也停留在仙谪,他在思考谋划着什么。

  “我过的还不错,你们呢?”

  “我过的非常好,邶水城是个充满机会的地方,我相信我们这些谪客会做出一番事业的。”柳卫顿了顿,“听说你昨天与傅长美发生冲突了?”

  花千树没有说话。

  “我的孩子,你怎么能与他发生争斗?我们需要拉拢他,借助他的力量来壮大我们自己的势力。”

  “?可他明显是亲薄派啊,你我都知道这一点,而且,他还曾打败过陈化成,他还在侮辱我们!”千树直摇头,她对柳卫说出的话感到震惊,非常的不可思议。

  “我知道我的孩子,但我们没有办法!我们需要他,他可以帮助我们走向巅峰。我已经做好了一些计划来接近他,你要按照我的计划来,别再与他发生冲突了好吗?”

  “不不不,柳公你怎么了?我们为什么出逃你都忘了吗?我父亲怎么死的你忘了嘛?这才过去多久,你就想和薄狗和好了?”花千树对柳卫说的话感到不可思议,她甚至觉得这话不是从柳卫口中说出的。

  “我们出逃还不是因为你冲动杀了人!我们与薄幕府合作也只是暂时的,当我们捞到了足够的好处,我们就可以脱离他们,来做我们自己的事情了。你之前都是很听我的话的,我的孩子,我希望你能支持我。”柳卫说完便一脸愤怒地离开了,没有给千树反驳的余地。

  柳卫的话再一次打击了千树的自尊心。她低着头,转身去找王师和陈化成,王师不在,陈化成还在养伤。

  千树低着头,默默地坐到了烤火取暖的陈化成身边。

  火光摇曳,很温暖。

  “昨天见到傅长美了?”陈化成已没有了当年扯着嗓子喊的精力,而是非常平缓地问千树。

  “嗯。”千树握紧双手,低着头,就像小时候一样,等待一场责骂。

  “昨天也出去打架了?”

  “嗯,而且输了,还被羞辱了一番。”

  “没关系,我之前也没打过他,以后躲着点就好了。”

  “我明明可以打过他......”千树对失败还是有点不服气。

  “我知道,你太急躁了,和小时候一样。我记得你小时候啊,学什么都不愿意认真学,有了半瓶水晃荡便出去找各种男生打架,免不了失败和羞辱。但你每次都能振作起来,并发誓要打败他们,这便是你与我不同的一点。”

  “与您不同的一点?”千树望向陈化成。

  “是啊,当年我一败就再也起不来了,混成了这份人模狗样。但我还是蛮庆幸的,因为这样我才能遇见你。加油,花不点,打败他,夺回我们丢失的尊严。”

  陈化成就像在这乱世里的一曲恬静温柔的清泉,花千树每每靠近他时,千树的内心就会变得平静。

  “好,那我该怎么做?”千树重新恢复了信心。

  “哈,我相信你自己已经有了想法,不是嘛?我们会支持你的。但......柳卫好像不会,他最近变得有些不一样。”

  “柳卫......他跟我说了他的想法,他想接近傅长美。”

  “我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但属于我们这些老人的时代已经过去了,这个时代是属于你们的。花不点,你要加油,我永远会支持你的。”

  末了,陈化成掏出了自己的剑。

  “我已经老了残了,舞不动剑了,这把银剑就送给你了,这样以后你遇见双持宝剑的傅长美也就不用怕了。钢剑除世界奸邪,银剑斩妖界鬼怪,加油吧花不点。”

  花千树的两把剑都是陈化成赠予的。一把是落雪碎花钢剑,一把便是这把追风刺柳银剑。

  千树收下了这把剑,离开了仙谪。在回去的路上,千树将它与钢剑一起,背在了身后。这两把沉甸甸的剑,让千树重新对未来充满了自信。

  师傅是与自己一起的,我从不是孤身一个人,我从不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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