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之夜,星光璀璨。
医院楼顶霓虹灯又亮起来。
床边空着的一块地方凹陷下去,阮澜烛坐在床边,脱下外套和鞋袜,轻手轻脚地钻进了被窝。
小心翼翼地避开傅砚辞另一侧打着留置针的手,动作轻柔地把人揽进怀里。
他深深地低下头,将自己的脸庞埋入对方的脖颈之间,沉醉地呼吸着。
那熟悉而令人眷恋的气息,如同甘甜的清泉,缓缓流入他的肺部,温暖而满足。
在这片刻的亲密接触中,他才真正确信,自己真的没有失去他。
傅砚辞有什么好闻的?
傅砚辞我都多少天没洗澡了,感觉自己都馊了。
阮澜烛胡说,你什么时候都是香香的,是我最喜欢的味道。
说着又猛吸了一口气,故意将呼出的热气喷洒在傅砚辞的脖颈上。
傅砚辞被痒痒地笑出了声,不自觉地躲了一下。
阮澜烛再躲你还能躲哪去?
阮澜烛乖乖让我抱着。
他搂着他的腰,有种揉进骨子里的亲密。
宽厚炙热的手掌在后腰那轻抚着,能清晰地摸到背中间的脊椎骨,有点硌手。
心里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痛楚。
傅砚辞原本都快要去“西天取经”了,在他被抢救回来后,身体就开始逐渐好转,甚至主治医生都说他简直是医学奇迹。
阮澜烛心疼地摸了摸他的腰,以前就瘦,现在腰更细,仿佛只有一只手就能握住。
阮澜烛瘦了,瘦了很多。
傅砚辞不瘦才怪了,我想吃肉你们又不让。
傅砚辞不满意地瘪着嘴,像闹脾气一样向床边挪动。
他挪一下,阮澜烛也跟着挪,好像要长在他身上一样。
终于在快到床边时停下了。
阮澜烛很快把他挪到了床中间,担心他一会儿掉下去怎么办。
阮澜烛医生的话不能不听,等你身体好了,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阮澜烛而且我也好久没吃肉了。
阮澜烛我想喝点肉汤。
傅砚辞给他个“你做梦”的眼神。
阮澜烛说的“肉”和他说的绝对不是同一个东西。
傅砚辞我吃不着你也别想吃,同甘共苦懂不懂?
傅砚辞回你的陪床上睡觉去。
傅砚辞毫不客气地下了逐床令。
阮澜烛看到他已经闭上了眼睛,明显是不想搭理自己的状态,于是带着几分委屈,软软地叫了几声他的名字。
不过,预料之中,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只好慢吞吞、不情不愿地从床上爬了起来。
很快,傅砚辞的意识陷入了混沌状态,仿佛被巨大的黑洞所吞噬。
在漩涡中,无法逃离,只能默默承受。
阮澜烛再次来到床边,微微弯下腰。
阮澜烛你梦见了什么?这么不开心。
他用手按在傅砚辞的眉心处,试图抚平他睡梦中无意识紧皱的眉头。
阮澜烛你到底交给了什么代价?
小草莓请病人家属注意一下,这里是医院。
小草莓都无语了呀,她半夜值班查房,一推门进来就看见有人想偷偷亲亲。
虽然这种事不是没见过,但两个男人还是不多见的。
不过这都和她没关系,她是个有职业操守的护士。
虽然脑子里想天想地,但查房步骤一个不少。
等她忙完后,阮澜烛才说话了。
阮澜烛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小草莓不用给钱,就有人带我过前五扇门,我当然愿意了。
阮澜烛好,明天你做一下准备,会有人去找你。
阮澜烛之所以愿意做亏本买卖,是因为傅砚辞的要求,相当于一种补偿。
毕竟使用她的身体这么久,还给她惹上了 X 组织这个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