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发男人嘀咕了起来,“明白是明白,只是上哪都往这么鸟不拉屎黑黢黢的地方钻,伊兰娜预言的到底准不准,”他从鼻腔发出一声轻蔑的轻哼,“谁知道呢……”
旁边缓缓传来阵平静却冷淡的反驳,“我想我要比你更了解占卜与预知。”潜台词是让他闭嘴,银色披肩长发,脸罩黑色面纱的少女如此说。
对他们的冷嘲热讽感到厌烦,领头的长者不耐烦地训斥,“行了,别以为在这下面只有我们三个人,这里面说不定还有诺斯费拉族的人,都留心注意点。”
“不过,”他补充道,“说不定他们会了解点什么。”
脏污的臭水不停从十几厘米深的脚下漫过,三人都竖起了耳朵,在夜晚露出血红色的两双眼睛不时打量着各处金属管道尽头。
只在走了不过一刻后,长者突然做了个噤声手势,猛的停下脚步,放轻了声音,“嘘,你们听,那是什么声音?”
两人都顿了下来,看上去一时间有些茫然,年轻男人问,“什么什么声音?”
只在都停下来止住声息后,除了污水的潺潺声,几人隐约听见了一个桀桀怪笑着的声音。
——好像是从东边拐角的水管传来的。
几人的表情同时都一紧,各自握住了手中的武器悄悄朝那边走去。
年长者最终走到了拐角尽头,天生能夜视的原因,他清楚看见了不远处一处高高架起的干涸管道中正站着一个人。
一个苍老的女人。
她穿着破烂衣衫,雪白的头发如今已遍布污迹。她面前爬着一个“人”,准确的在长者看来,那已经脱离了血族的外表范畴。
无比丑陋畸形的外表下,那个类“人”的怪物一定是个住在下水道里的诺斯费拉族无疑。
“只是……”长者无意中喃喃自语,半晌回头做了个手势,冷冷道,“你们在这等着,我上去看看怎么回事。”也许能找到些什么情报的消息也不一定。
“嘶——”只听黑暗中一阵拍打翅膀的声音,成群的蝙蝠闪现出现在了老女人背后。
她显然已听见了不速之客的声音,缓缓转过身,两人的脸上都浮现出了惊讶的表情。
“是你。”他见到了一个老熟人,“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你,亚塔拉……”他几乎以一种轻蔑又鄙夷的姿态说出这几个字。
“你在离开王都之后居然流浪了这么远,看来当初我们的惩罚还是太轻了,因为显然你现在还活蹦乱跳的……”
那缓慢又傲慢的语气,终于使面前拿着瓶子的老女巫变了一点颜色,“噢,得了吧,安德斯,谁也不想提那些陈年旧事了,我都早已经忘到脑后了。”
“明明还是前年的事。”
“没想到你记性倒挺好。”女巫嘀咕。
“只是,”男人终于想起他的正事,“你一个人这么晚在这里干什么?”
又来了。
亚塔拉面色不快的反问,“你又在这里干什么?我没有告诉你的义务吧。”
安德斯默默扫了一眼地上的尸体,“你把他杀了?”
“当然,”这似乎是她乐于分享的,“出于一点小小的个人需求。”
那诺斯费拉族的尸体就那么躺在地上,露出的骇人侧脸上两眼中生长出了殷红色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