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程神色诡异的看着他,感应着他身上气运的流失,略感满意。
温客行痛得卷缩在软榻上,一副无法忍受的模样,待星辰移开视线后,眸子里一片清明。
‘受到的影响越大,气运的流失就越快,对不对?’
‘不错。’
‘我知道了。’温客行垂着眼,用力地摩擦着手指,谁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明明一张脸惨白得跟个死人一样,但小天道莫名的就是觉得这个时候的温客行有些可怕,不敢去招他。
心中的猜测得到了证实,高崇几人脸色一变再变,实在无法将刚才玉璧上那个嗜血残杀的鬼主和不久前才见过地,玉雪可爱的小团子看联系在一起。
一股巨大的恐慌包裹着所有人的心脏,也不知道究竟在害怕什么。
谷妙妙再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她激动地站起来,看着那个背对着他们的青年。
刚抖着嘴唇叫了一声,“衍儿…”
就听后面咚的一声,原来是沈慎。他和其他人一样被这个事实刺激得不轻,这会儿才回过神来。
想到以沈慎的性格,抓到这么大个把柄,还不闹得天翻地覆?众人均是暗自皱眉。
果然就见他“噌”的一下站起来,动作大得将椅子带倒在地,呼吸急促,眼睛直愣愣的盯着温客行,看着竟有些骇人!
他突然跃身而起,径直向温客行而去。
张玉森和陆太冲对视一眼,都暗中有了计较。他们是痛恨鬼主不假,但这个人如果换成了甄衍,就需另当别论。
此时情况尚不明确,生怕沈慎莽莽撞撞地、一上来就不问青红皂白地喊打喊杀,见他一动就双双抢出,伸手去拦。
没想到他这会儿动作奇快,两人同时出手居然没有拦住。
沈慎行至半途,眼前洒下一片银白剑光,他身形一滞,硬生生地停了下来。
拦下他的人正是甄如玉,他横剑在侧,一套秋名剑法截去了沈慎所有去路。
见他出手,张玉森和陆太冲就停了下来。
谷妙妙慢了一步,她赶到甄如玉身边和丈夫站在一起。
这个一向温婉的女人此时像一头被激怒的母狮子,愤怒地盯着他,“沈慎你想干什么?”
沈慎稍微冷静了一点,但还是很激动。他指着‘温客行’,些语无伦次的开口,“甄兄弟,他是衍儿……他是鬼主……他……”
“所以你是来出魔卫道的吗?”甄如玉不知道用了多大的意志力,才让自己保持了表面上的冷静,脸上的表情却是前所未有的冰冷。
甄如玉,正如他的名字那样,是一个温文尔雅的人,平时逢人自带三分笑。几人相交多年,这还是沈慎,第一次见他冷脸,不禁有些错愕。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他又要说出什么混账话的时候,只见他惊讶地瞪着圣手夫妇,“甄兄弟你在说什么胡话?”
“难道不是?”甄如玉紧盯着他。
沈慎抬头环顾四周,这才发现所有人看着他的眼神,都不大好。他是单纯,但却不笨,稍微在心里一琢磨,就醒悟过来,这些人心里在想什么。
当下又气又急,狠狠地喘了一口,似乎正在压抑自己的脾气,“甄兄弟,是,我承认,我沈慎不是一个好人,但我再怎么混账,也绝对不会做出戕害兄弟的事来。”
“那你找他干什么?”圣手夫妇见他神色认真,不像作伪,表情稍缓,身形依然挡在前面,寸步不让。
沈慎耐着性子解释道,“我就是想知道这些年究竟发生了何事。为何我们兄弟会走到那一步?为何他年幼入鬼谷?容兄弟和神医谷又发生了什么事?还有武库的事。”
“想知道,就继续看下去。”甄如玉不为所动。
沈慎却有些急躁,看了这么久,全是对五湖盟不利的消息,他急需要知道更多的信息,“这玉璧上的东西不清不楚、又故弄玄虚,直接问衍儿不好吗?”
甄如玉加重语气打断他,“他那个时候还是个孩子,能知道什么?”
何况……
他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压下心底源源不断上涌的悲痛——纵然不清楚当时究竟发生了何事。但想来也是极其惨烈的,这对一个孩子来说,本就是一件很残忍的事。如今让他亲口说出来,和逼着他亲手揭开自己的伤疤有何区别?。
但凡有点良心的人,都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做出这样的蠢事来,这沈慎究竟有没有脑子?
也不知道是不是受这连番刺激,‘温客行’的心绪越发不宁,又见沈慎与双亲对峙。
心中那股熊熊燃烧了二十几年的怒火再也控制不住了,像一座即将爆发的火山,只需要一个契机就能毁天灭地。
“得了吧!沈大侠。”周絮看不下去了,他缓步走到‘温客行’身边站定,并在对方看来时微微一笑,带着安抚的意味。
他站的时候,身子略微向前一步,这是一个带了点保护意味的姿势。
‘温客行’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表情微微有些动容。
短暂的眼神交流之后,周絮重新抬头看向五湖盟诸子时,再次变得冰冷,说话的语气也很不客气。
“别把自己说得那么重情重义。但凡你们心中有情义二字,当年五湖盟也不会带头在青崖山围剿容炫了,更不会是这二十年后的种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