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上,温客行没想到老怪物会突然出手,他们一起生活这么久,他是个什么性子他能不知道?就算不是他认识的那个,但性子却是不会变的。
这样一个看透世事又活得通透,有时候还有点幼稚的人,怎么可能会因一个称呼而对一个小辈大打出手。
当初他第一次知道他身份的时候,不也没大没小的老妖怪前老妖怪后地叫着,也没有见他翻过脸呀!
可这个叶白衣是怎么回事?
他想不通,便不由自主地站起来向琉璃墙走近了几步,想看得更清楚一些。
刚一动身,就听到那个自称叫星程的声音道,“长明剑仙人间正道,与恶鬼之首总有一战。”
不过这一次声音不像先前那样飘浮不定,多了些真实。
话音一落,一个年青男人凭空出现在他旁边,同他一起看着楼下叶温两人交手。
温客行身体紧绷了一瞬间,又慢慢放松,微微侧头打量了他一眼,试探地问,“星程?”
“是我。”
温客行手指微微捏紧,估量着如果他突然出手偷袭,对上此人能有几分把握?
再一看,又发现此人的身体居然并非实体,更像是一个虚化出来的影子,便打消了心里的想法。
星程收回目光,看向温客行,“我的话你似乎并不认同。”
温客行沉默不言,这人看他的眼神,令他很不舒服,他这些年被叶白衣宠得不成样子,曾经那些被压抑的天性,得到了彻底的释放。
对于一个自己看不上眼的家伙,自然是不想理会就不理会。
至于此人会不会对他不利,他暂时并不担心,有如此通天之能,如果真要杀他,简直是轻而易举,可偏偏只是将他困了起来。
说明他一定在顾忌着什么,不敢轻易出手,或者说暂时不能出手。
星程并不知道就这么短短的时间里,温客行就从有限的信息里推测出了这么多的东西。
他微微笑了一下,“我知道你为什么这么想。但是……”他的目光突然变得意味深长了起来,“你又怎知那些事就一定是真实的?又怎知不是你的黄粱一梦?等梦醒了,你还是那个什么都没有的温客行!”
“你想说什么?”温客行脸上带笑,但眼神却像淬了冰,心底戾气渐生,只是被他很好地藏了起来。
此人表面上超然物外,但言行之间却带着一股,可能连他自己都没有发觉的高高在上以及蔑视,仿佛众生于他皆是蝼蚁。
神不神的他不知道,但光这态度,就很难让人高兴得起来。
何况此人看似并未对他做过什么,但是言语之意总是有意无意地打击着他。
他百思不得其解,但并不妨碍他借此试探一二。
或许因为只是一道虚影的原因,星程脸上的表情看起来总像是隔了一层雾气,并不十分真实。
他示意温客行看着下面打得激烈的两人,两道白色的身影,交错来往,一个大开大合,一个招招狠辣。
别有深意的道,“光与暗怎能同归?这才是长明剑仙与鬼主的命运。”
温客行嗤笑一声,星程继续道,“我不知道你用了什么方法,迷得长明剑仙自甘堕落,与鬼主同流合污。但是错的就是错的。”
“住口。”像是被踩中了痛脚,温客行不待他把话说完,就怒斥一声,“什么是错,什么是对,可由不得你一个外人来评价。”
其实自从和叶白衣一起归隐之后,温客行的心态平和了许多,但并不代表他就真的失了爪牙。
龙有逆鳞,触之即死。
如果这世上还有什么能令温客行失控,那就是否定他与叶白衣之间的深情。
他捏紧了手里的折扇,双目瞬间变得血红一片,狰狞的杀意像平地刮起的飓风,向着星程席卷而去。
此时,他是动了真怒,当然也为试探。
星程似乎十分满意他的反应,虚幻的脸上不着痕迹地勾起了一丝笑纹,一闪而逝,如果不是温客行一直细心观察根本就发现不了。
几乎在同时,一丝力量再次流走,他注意到星程眼里的笑意更深了些。
“凡人命运早定,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命运,叶白衣不应该被你所束缚。”
温客行眼神一闪,“呵!照你这么说,凡人岂不成了提线的木偶,上天要他们干什么就干什么!这是什么狗屁道理?”
“凡夫俗子,受制于天命,理应如此。”星程说得理所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