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主仆两人就对方是不是乞丐这个问题打赌。
顾湘拎着酒壶跃至周子舒面前,打着请对方喝酒的名头,行试探之实,没说到两句话就大打出手。
恰逢其会的张成岭劝说了一句,反被顾湘呛了回来。
打赌输了,又打不到人的小姑娘,终于沉不住气了,随手从腰间抽出一条长鞭,兜头就向周子舒抽去。
周子舒有意遮掩行踪,不愿意透露会武之事,假装被小姑娘逼得节节败退,却仗着流云九宫步,每次都能毫毛无伤地躲过。
打得顾湘一身火气。
而自流云九宫步一出,原本冷眼旁观的人却坐不住了,连折扇也不摇了,专注地盯着楼下的打斗。
眼见小姑娘一鞭子就要抽到周子舒身上,温客行一跃而下,伸手将鞭头接过。
顾湘不服气地撅着嘴,“主人!”
温客行加重了语气,“阿湘!别丢人了,武功不行,眼光也不行吗?”
一边收了鞭子还给顾湘,一边冲正暗自观察着他的人拱了拱手,礼数周道,“小婢无状,见笑。”
周子舒一边客气的道,“岂敢,恕我孟浪才是。”
一面却拿眼神挑衅人家小姑娘,惹得对方气呼呼地冲他挥拳以示警告。】
顾湘想着自己就因为这事被主人训了一顿,如今天一看,那还了得,当下就不依了,“主人,你看他,我就说么,他不是个好人。”
七爷无语地看了周絮一眼,这个逗小姑娘玩儿的人,还是他认识的那个杀伐果决的周子舒吗?
周子舒没想到这都能放出来,不由得有些尴尬,连忙冲这边作揖,“对不住。”
“说对不住就行了?你就是在骗姑娘我酒喝!”
‘温客行’安抚了小姑娘一下,“好了,阿湘。”
“哼!”小姑娘还有点不服气,但自家主人都这么说了,她不好一直揪着不放,只得哼一声,扭过头去。
叶白衣倒觉得小丫头说得对,那就不是个好东西。
温客行却越看越觉得古怪,在这些画面里,老怪物从始至终都没有出现过,可是明明不是这样的。
他满腹疑惑,却没有贸然开口询问,因为他知道,就算他问了,他得到的消息很有可能并不是真的。
画面里周子舒将一个穷途潦倒邋遢汉子扮得入木三分,如果不是先前他们都看过周子舒原本的相貌,谁也不敢把这两人联系到一起。
龙雀赞道,“秦大哥,小子舒,可把你四季山庄的绝学练得如火纯青呀!”
“子舒从小练功就要比旁的人更能吃苦。”秦怀章对于这个徒弟还是十分满意的,不过那易容着实伤眼,想着都到这里来了,也不用再担心晋王的追踪,就吩咐道,“子舒,这里也没什么旁的人,就把脸上的易容去了吧!”
“是,师父。”周絮,刚应下,桌子上就多了一盆清水出来,还贴心地附上布巾子。
周絮顿了顿,心中古怪之意更甚。
一边不动声色地将脸上的易容去了,露出真容来。
【温客行带着自家小丫头离开后,周子舒继续躺在桥下,张成岭学着自家兄长与人结交一翻,留下名帖才离开。
另一边顾湘跟在温客行身后,蹦蹦跳跳地走路都没个正形,“主人,我正要收拾那痨病鬼呢!你为何不让?他那个步子,好生滑溜!”
“就凭你,也能在流云九宫步下讨得好去?”很显然,周子舒虽极力隐藏,但那点把戏糊弄一般人还行,但哪里又逃得过他的法眼。
温客行折扇轻摇缓步而行,心中思虑,这人身负四季山庄的绝学,但行事却又处处掩遮,行踪可疑。
顾湘歪着脑袋,不想不明白,“流云九宫步,哪个门派的?”
温客行目光悠远,似在回忆着什么,“四季山庄。”
顾湘想了半天还是无果,“四季山庄?什么四季山庄?我怎么没听过!”
温客行神色复杂,心里却道,‘此人恐是变数,待我会会他。’】
果然,这位白衣公子就是冲着流云九宫步云去的,秦怀章看了‘温客行’两眼,心里猜测,他是何来路?与四季山庄又有何渊源?究竟是敌是友?
甄如玉却注意到主仆两人对话里透露出来的信息,“四季山庄的流云九宫步独步天下,谁人不知,为何这小姑娘却连听都没有听说过?”
周絮看了自家师父一眼,那句英年早逝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
虽然周絮什么也没说,但是秦怀章结合画面里的一些信息,稍加推敲之后,就已经知道自己怕是个早死的命,闻言也只是摇了摇头,“看下去就知道了。”
甄如玉从秦怀章师徒两脸上看出了些什么,笑笑,“秦大哥说得是。”
【周子舒接了张成岭的名帖,准备到镜湖山庄去看看杏花烟雨的江南美景。
才走到岸边就听得几个小孩子,喝着童谣打打闹闹地跑过去,“你追我我追你,江湖世代有传奇,五湖水天下汇,武林至尊舍其谁!”
周子舒嗤笑一声,又是这首童谣,江湖才太平了几年,五湖天下盟就想造势,博这武林至尊的虚名,岂不是德不配位,必有灾殃!】
沈慎立刻就嚷了起来,“什么叫做德不配位?我们五湖盟可从来都不是浪得虚名的。”
“五弟,接着看下去吧!”高崇到底老辣些,看出了暗藏在那童谣底下的另一层含义,心中忧虑渐生。
【周子舒准备乘船去那镜湖山庄,却不想对方像是被点着了的炮仗一般,劈头盖脸就是一通骂,那脾气看着不像是个做营生的。】
难得见周子舒这般吃憋,众人皆笑,张面岭却眼中含泪叫了一声,“李伯伯……”
张玉森看他表情不对,问,“成岭,认识这位老人家?”
张成岭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我只知道他姓李,说是以前被爹爹救过,所以就在我家门前摆渡三年,为的就是报当年的救命之恩。”
甄如玉听后,感叹一句,“这老伯倒是个至情至性之人,就是这脾气冲了些。”
张玉森又问张成岭,“他后来怎么了?”
张成岭吱吱唔唔说不出来,毕竟一提到李伯伯的死因势必提到镜湖山庄灭门之事,虽然此事看来是瞒不住了,但他却实在是说不出口,只得含糊道,“李伯伯后来去了。”
张玉森见他为难没有继续再问,但这里的人没有哪个是傻子。
张成岭那一身本就灰头土脸的,一个武林世家的公子却穿着小厮的衣服,身上还带着伤,一见他又哭得惨兮兮的,不难猜出发生了什么事。
只是看小孩子伤心难过,他不愿意提,就不问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