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絮之得知不夜天一事的真相是在七天之后,侍女说悄悄话,被江絮之给听见了。
晚上,蓝曦臣照常到了明室。
蓝随和蓝和在寒室有侍女和奶妈照顾。
蓝曦臣“之之。”
这次蓝曦臣唤过江絮之后,没有得到回应,平常他轻唤一声之之,江絮之就会立即跑到门边抱住他。
他往里走,看见江絮之端端正正坐在床榻上,眼睛通红,明显是哭过了。
蓝曦臣“之之?”
蓝曦臣心里有不好的预感。
江絮之“蓝曦臣,你说,我阿姐和魏无羡,真的……没事吗?”
蓝曦臣“怎么了?”
江絮之“姑苏蓝氏家规有一条是不许打诳语。”
蓝曦臣不语,他想,江絮之应该是知道不夜天誓师大会的真相了。
蓝曦臣“之之,对不起。”
蓝曦臣“你当时身体很虚弱,我……”
江絮之“所以你就骗我!”
江絮之“和我哥一起把我当傻子骗我?”
江絮之“我阿姐下葬,我什么都不知道,在云深不知处逗孩子笑的没心没肺!我连我阿姐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那是她的阿姐啊,从小疼她护她到大的阿姐。阿姐离世,所有人都在陪她演戏,说什么事都没有发生,阿姐下葬,她在甚至都没有去。
还有她的师兄,明明自己怕狗怕的要死,狗来的时候还是挡在了她的面前,有什么事都自己担着,半夜跑出去给自己买糖糕,被关在门外没有一句怨言。
“啪嗒,啪嗒。”
江絮之的眼泪掉了下来,模糊了她的视线,蓝曦臣蹲在她面前,一边给她擦眼泪,一边给她一个劲的道歉。
江絮之用力的推开蓝曦臣,向门外走去,化出煦绥御剑飞向莲花坞,蓝曦臣也赶紧追了上去。
半夜,莲花坞的大门被敲响,江澄听见动静,放下手中的毛笔,向门外走去,因为给江厌离下葬,耗费了许多精力和时间,所以江氏的宗务已经堆积了很多,所有人都睡了的时候,只有江澄的房间明着一盏灯。
敞开门,看见是蓝曦臣和江絮之,江澄心里有不好的预感,果然,下一秒江絮之推开他,向祠堂奔去。
江澄“怎么回事?之之知道了?”
蓝曦臣点点头,随后跟着江絮之去了祠堂,江澄也跟了上去。
祠堂里,江絮之跪在蒲团上,看着江厌离的排位,久久没有回神,二人也没有进去打扰她。
江絮之“阿姐,对不起,你白疼我了,你下葬,我什么都不知道。”
江澄“阿姐死前,嘴里都在念叨你。”
江厌离倒在江澄的怀里,孝衣被鲜血染红,对他和魏无羡说要照顾好江絮之。
“阿澄,阿羡,要照顾好之之,瞒着她,我已经死了,她爱哭,生性又敏感,我怕她知道后,哭个不停身子撑不住,她还怀着孕呢,等日后找个好机会,再告诉她,让她不要伤心,我会变成星星陪着你们。”
小时候,江厌离给他们三个讲故事,说亲人死后,会变成星星,在天上看着他们。
江澄把江厌离的话,一字不差的复述给江絮之听。
江澄“我们瞒着你,是想让你好起来,不是让你知道之后,再把自己的身体弄垮。”
江澄“江絮之,你起码想想你哥,如果你走了,我就真的孤身一人了,整个莲花坞靠我一个人撑着,你有没有良心。”
江澄“你再想想蓝曦臣,你死了,叫他怎么办,还有蓝随蓝和,你想让他俩刚生下来就没了娘?”
江絮之“我不是……”
江澄“不是的话就别出那副样子,哭一哭之后,就差不多得了,回到你自己的生活,你还有家,有夫君,有孩子。”
谁也不知道江澄是用了多少耐力,才能憋着眼泪,跟江絮之说了这番话,他和江絮之一样的年纪,也还是个少年,但他要担起整个莲花坞,还要保护江絮之,他肩上的责任不比任何人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