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作孽

席暖没有接话。

对于那个老头的想法她并不在意。

进入天水一中本来也有她自己的目的。

王书芹望着席暖的眼睛，神情逐渐有些恍惚。

“席暖，可以答应我一件事吗？”

“你说。”

“你的事情老师也有耳闻，在这所学校，如果遇到什么不好的事，记得跟老师讲，不要一个人憋在心里。”

王书芹似乎陷入了某种回忆里，缓慢讲述着，

“以前，我教过一个学生，她在某些方面和现在的你很像，可惜，我没有给她该有的关心，后来，她从学校退了学，没过多久，新学校便传来了她的死讯……”

席暖眸光一凝。

“那个学生，是叫吴晓芸吗？”

仿佛是被这个名字惊醒，王书芹当及回过神来，艰难地扯了下嘴角，

“我好像说的有点多了，你先回去吧。”

其实对于吴晓芸在天水一中的关系网席暖能掌握的都掌握了，但似乎是有人故意粉饰太平，她的一切看上去是那么的正常。

和她最后一次见到的她一样，正常地让人看不出端倪。

席暖深深地看了一眼王书芹，转身出了办公室。

＊＊

周五的第一节课是物理课。

物理老师一边嘬着保温杯，一边讲解试卷上的疑难问题。

讲到兴奋处便卖个关子，然后随口点一名学生让他们回答。

这个时候多数人都会不约而同地低下了头。

唯有席暖撑着头很认真地听。

“席暖，你来把答案算一下。”

全班的目光都投了过来。

有人松了口气，有人捏了把汗。

席暖起身，从容地走上讲台，右手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写了起来。

她写得并不快，字迹也歪歪斜斜的，看上去就像刚学会写字一样。

但她的动作一直没停，似乎思路就在脑子里，只是随手复写下来而已。

只用了不到五分钟，黑板已经用去了三分二。

这道题是课后附加题，属于有些超纲的范畴，所以刚才大家基本都屏息不敢上前。

写完全部过程，席暖将粉笔放回粉笔盒，又不慌不忙地走了下去。

物理老师显然也有些惊讶，扭头认真地观看黑板上的过程，每看一列便点一下头。

席暖已经走到了位置上，正准备坐下，物理老师再度叫住她。

“这过程……是你自己想出来的？”

“之前在其他地方做过这道题。”席暖没有立刻坐下，继续回答。

陆景琰正准备对她刮目相看，听了这话不屑地撇撇嘴。

长腿一勾，轻轻地将她身后的椅子挪到了一边。

然后若无其事地继续盯着黑板。

“这样啊，不过能记住答案也不错。”

物理老师明显有些失望，但还是选择了表扬，“你坐下吧。”

说完便自顾自地就着席暖写的答案讲解起来。

席暖面无表情地侧身弯腰，伸手抬起自己的椅子，往身后重重一按。

“嗷～～嘶——”

陆景琰猛地缩回脚，龇牙咧嘴地叫出了声。

全班人都看向了他。

尤其是刚刚进入状态的物理老师，一双浮肿的三角眼冒着冷光，盯着他。

“怎么了？”

老师的声音明显透着不悦。

陆景琰捂住嘴，后槽牙咬得死紧，狠狠地剐了一眼席暖，若无其事道。

“我……不小心压到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