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

泠寒这几天晚上其实休息的并不好。他能梦见些零零碎碎的片段，但是看上去又毫无联系，扰得他自己心烦。但是困了又撑不住，只能昏昏沉沉睡去。

“说了这么多次怎么就是不长记性呢?怎么又不说话了?”这次的梦和以往的不一样，更压抑沉重，泠寒大概是被蒙住了眼，只觉得被人困在身下。

泠寒紧抓着身下的被褥，昂起脆弱的脖颈，想逃却被紧紧按住，被肆意地夺取。没有任何爱可言的性，但是却要拼死了也不发出一点声音。

“师尊平时最爱装的不就是这幅清高?都这样了，难道弟子伺候的不对么?”

　　师尊?是自己收的那个便宜徒弟吗?泠寒觉得腕骨被人掐住，迫使抓着被单的手松开了来:“师尊再不说话，想必以后也都不愿说了。”语气阴森的可怕。

“滚开..放手.呃...”泠寒听见自己的声音是颤抖的，感觉骨头几乎被捏断。

“师尊哭起来真好看，衬的人少了几分薄情，真应该好好看看您现在什么模样。”款款温柔，但下手愈发重。

　　泠寒在梦里被惹得不行，挣扎间布条滑落，最后一瞬只瞥见了对方额中一抹鲜红的罪印。

日上三竿了泠寒才醒来，和往常一样，只记得做了些古怪的梦却不记得内容，大抵是不太妙的，想不起来也好。

墨离照例摆好了饭食，笑吟吟地望着他。泠寒下意识看了眼墨离的额头，什么都没有。不知道为什么，松了口气。

“我想出去走走。”泠寒边喝了口粥边说着，粥是墨离今天换的新菜式，看上去挺平平无奇尝起来居然还不错。

“师尊要去哪?”

“集市。"

　　泠寒其实是想开些安神的药，但开口说了又觉得丢面子，显得他这个人倒是娇气，所以干脆借着去集市的幌子顺带开了也好。

街上的人熙熙攘攘，嘈杂喧闹，中间还有小孩子来回乱跑。只是墨离一晃眼的功夫，泠寒就不见了。

　　早知道就偷偷放跟踪符了，也不至于找人这么麻烦。等再找到人时，发现对方换了身白色衣服，淡定的坐在茶馆喝茶。

“你怎么…”墨离一头雾水。

“太艳的颜色我不喜欢，正好看见这身就买了。”泠寒不咸不淡道，继续品着茶。

“嗯，素点的颜色很衬您。”墨离在扯谎，他还是觉得泠寒那一身白蓝色最显风姿，尤其是那身阁主服，腰细腿长又挺拔，出尘极了。

泠寒看向墨离的目光有些玩味:“穿什么还需要过问你吗?”顿了顿:“你是想我穿还是不想我穿?”

墨离突然想到之前的那番对话，太荒谬了。好在泠寒也不关心，斜了眼墨离就继续听说书的去了，末了还补充一句:“别来烦我了。"

墨离没打算受这气，转身准备走，却被一句话雷的顿时停了脚步。

“泠寒与那莫相离当真情真意切，一句话便让那不知天高地厚的泠寒愿意随了如今风光更是无限的他...”那说书的正讲到精彩之处，众人也听得津津有味。

不是?这是什么?师尊他妈的在听什么?墨离的风度第一次有些掉了线，纵使谁听了都会觉得邪门的不可思议的东西为什么还要喝彩?他风评成这样了?

匪夷所思，墨离想象泠寒和自己情真意切的场景，可是当事人还在面前坐着，听这个来打发时间。

好在当初没告诉泠寒自己易名叫什么，墨离在心里暗暗道。

于是装作若无其事地问泠寒:“师尊听得这么入神，在讲什么?”

“无聊的世俗故事而已。”说真的泠寒也没认真听，只是正好打发时间。

“所以?”墨离笑得很难看，泠寒有些察觉到了他表情的变化，也不太懂为什么。

“那个叫泠寒的姑娘行事未免鲁莽，草草断送大好前程。是个傻的。”

　　泠寒简单概括了下内容，他没办法理解怎么有人放着那么高的地位那么大的权力不要，而是为了儿女情长便直接出走。

太玄幻了，泠寒想过有一天他会骂自己吗?

邻桌一大汉听见了泠寒这番评价，拍腿道:“兄台有所不知啊!泠寒是男的!”

这下轮到泠寒被雷到了，合着听了这么些，连性别都搞错了。当即茶也不喝了，站起身便迅速离开了不详之地。

　　墨离也紧跟其后，没想到自己只是想让师尊名声难看些，断没料到出了这种荒唐的谣言，搬弄是非扭曲黑白，这下才是被真写进话本里了?他堂堂魔尊，落得个这样的名声，也太惊悚。

莫相离...这名字听起来感觉很陌生，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名门弟子吧。泠寒还没从那震惊里面缓过神来，现在已是带了些懊恼与羞愤，成何体统。自己在听这种东西，还将名义上的徒弟带去了，真是不像话。

泠寒面色不善一路直到回了客栈，墨离其实受得那份惊骇较泠寒更甚，他活了这么久，却没想到这种东西会在自己身上发生，不过想想也不坏，心里还有点小窃喜。

　　也许白天看了那说书的所致，泠寒现在烦躁极了，看见墨离烦躁更甚。

“你非要在这碍人眼嘛?“泠寒几乎是没来由的对墨离发火。

墨离惊异地望了眼泠寒，他又摸不定泠寒喜怒无常的性子了，但他心情其实也不是很好:“师尊?”

泠寒心脏猛地一跳，脑中闪过了一抹鲜红，还有低吟着颤抖着的叫骂。

“师尊，喜欢被弟子这般弄嘛?”

“师尊，弟子向往已久。”

　　两人都是一模一样的声音，但是脑海太混乱了，泠寒难受的揉了揉头，墨离注意到师尊神情变化，不禁担忧的问了句：“师尊，您怎么了？”

　　“别说话，你走远点。”

　　“为什么？”

　　“你实话实说，我的梦境是不是你在插手？”

　　泠寒必须要弄清楚一些事情，这样总比被别人当傻子一样哄骗的要好一点。

　　“弟子不会欺瞒师尊。”

　　“你若骗我，此生定不相见。”

　　墨离抬头看了一眼师尊，郑重的说道：“那是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