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的碎片】 Chapter. one

『记忆的碎片·十二篇』

对于她来说，成长，就是把知识变成常识的过程。

那是他失踪的当日。

阴沉晦暗的天空下，冰冷潮湿的祁山上，坐落着那间歪歪斜斜的小屋，屋子不大，尤其是在风雨交加的苍穹之下。

屋内，隐约传出孩子那令人不安的哼唧的声，细小的音量在雷暴的肆虐声中显得那么微不足道，但声音一但消失，大概会让很人心惊吧。

憔悴的女子坐在床上，怀中小心翼翼的抱着小小的婴孩；她身上盖着的一条被子一角早已破烂，露出里面结团的棉絮，但孩子却裹着厚实的花被子。

如果不是被病痛所折磨，这是一个很可爱的孩子，不久前，他也有过红扑扑的脸颊和明朗的笑容。

“我要去找他回来。”少女乌黑的长发垂到腰间，发丝又细又软，此刻，它们剧烈晃动着，“对不起，我真的一分钟都等不下去了，我不明白！”

“我可以把任何东西都给您，我可以无条件的听命。但是我不会容忍这种缺席，尤其是在这个时候！”

床边的女子动了动，抱孩子的手不知是因为刺骨寒意还是少女的话，轻微颤抖着。

“不，不，”她有些干的嘴唇翕动着，竭尽所能发出平稳的声音，“不要走了，别走。”

“我只有出去看看，才能找到他的去向。”少女把脖子一梗，“我不怕这点暴风雨，而且我知道你们需要什么。平日里吊儿郎当也就算了，现在，现在……”

“不要再离开了！”

女子突然大喊了一声，沙哑的音调将安睡是孩子吓醒，孩子的哭声和女子近乎哀求的话融为一体：“你的思想再成熟，也是建立在孩子的世界观之上……现在离开，得不到任何东西，但是，请留下吧……留下吧，算我……”

“嘘！”少女吓了一跳，惊慌失措了片刻，跑上前半跪在床边，尽量放低自己的位置，“您在说什么？”

“怎么、怎么会这样……都是我的事，我、我错了，我太冲动了！”少女自责的埋头。

“不……不，我不是。快，起来。”床上的女人痛苦的摇摇头，将胳膊伸了伸，将怀中的孩子递向黑发少女，“他……”

“我、我来？”少女紧张的接过花被，还好，重量似乎和刚出生的不久的小鹿差不多，但在记忆中，她没有抱过小鹿。

孩子的哭声愈发大了起来，雨水溅入窗内，打在他伸出被子的小手上，哭声又大几分。

“嗐……”少女沉默着晃动幼小的孩子，拎起衣角粘掉水珠，将他抱在自己的臂弯里，第一次尝试着哄睡这个不明事理的小生命。

片刻的寂静，只有雨水打在房檐上的声音清晰可辨。

孩子的哭声渐渐小了下去，少女轻轻扒开一点花被子，惊异的看着眼前的孩子一点点眯起了眼睛，小嘴胡乱咕哝了几下，呼吸逐渐变得平稳。

“他睡着了？”

这无疑是一个本应该漫长的过程。

“你很合适……这方面。”床上的女子疲惫的闭上眼睛，苍白的面孔在没有油灯的屋子里有些虚幻，这是一种惨淡的美。

“知道吗，我们需要你留下，不用再离开了。”

“我知道，他已经回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