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第一章

祁山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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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在山中长大。

在世人看不见的角落，一个女孩悄然成长。

祁东与落子叶组成的家庭育有一子，名为落华，比十二小将近六岁。

落华三岁那年，落子叶失踪，毫不夸张的说，落华是十二一手拉扯大的，因为原本还对落华尽一丝抚养义务的祁东，在在落子叶走后性情大变。

十二看着眼前的墨发少年，过去的一幕幕在脑海中泛起涟漪。

“落华，你说，姐姐要是想离开祁山，你能不能照顾好祁东？”十二蹲在溪水边，看着落华挽起裤腿淌水捉鱼。

“十二要走吗？”落华睁大眼睛，扔下了手中削尖的竹子，竹子顺水漂走了，但落华没有迟疑，向着十二跑来，“姐姐可以放心的走，但是我不想你走。鱼，鱼已经捉到了……八条，回家，好嘛？”

“好，好。”十二温和的笑着，利落的卸下背篓放到落华面前，悄悄将已经掏出的信封重新塞回腰包里，“鱼，放进来吧，我回家就剔了刺给你们煲汤喝。”

落华听话的举起竹条筛，将几条活蹦乱跳的无名小鱼倒进十二的篓子里。

十二看着落华倒完，站起身系好背篓的绳带，拉起落华慢悠悠的向山上走。

树叶飘落在二人走过的山路间，他们来过的痕迹在老树的眷顾下消失的无影无踪，山林归于平静，阳光穿过竹叶间的缝隙，照在二十脸上。

前面就是竹林了。

再往里走，就是三人小小的屋舍。

十二小心的听着周围的动静，祁东并不顺畅的呼吸声断断续续的从屋内传来，秋冬之交时，她的身体往往会比平常更虚弱些。

“娘？”落华嘴里嘟囔着一些十二听不清的话语冲进屋内。

秋月的阳光从镂空木窗的缝隙中洒出来，纸糊着的木窗上印着斑斑的树影。一席竹帘铺在祁东所躺着的位置，薄薄的单子盖在身上，朴素，但是又很别致，被单四角印着几片竹叶。

说是老师，实际上，祁东更像十二的姐姐，十二对所谓姐姐的印象很模糊，只知道自己身上似乎有过这样一种关系。

记忆越发模糊了。

“落华，你去把炉灶收拾了，我和十二说几句话。”里屋传来祁东的声音，正打算刮鱼鳞的十二一愣，手里的小刀滑到指尖，又再度握了回去。

落华听话的跑出屋子，开始打点炉灶周围，十二草草洗过手，将刀放在落华碰不到的地方，起身来到祁东的房间。

“门关上。”在祁东的示意下，十二小心的将木门掩上。

祁东的性格温婉，但也并不喜欢多谈题外话。

“十二，信的事情，不用瞒着我了。”床上的祁东支起身拢了拢凌乱的头发，“你起的再早，也比不上我半夜未眠时看到来得早些啊。”

“诶……”十二有些不知所措的垂下头，“这件事您早就知道了吗？”

“我自然是早就了解啊……”祁东轻轻一笑，“我当然也想过，小十二会迎来这么一天的。开心吗？”

“嗯。”十二的声音有些不安且犹豫，“但是……我并不认识来信人，而且，我、我没有外出学习的打算。”

祁东的眼睛亮晶晶的，她略显疲惫的盯着十二：“可是，来信人……是叫尼科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