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窃者（二十四）

听完他的话，花音倏地抬头，目光愤然，“林墨，你知道那天她问我是你的谁，我怎么回答的吗？”

她惨淡一笑说：“我说我是你妹妹，我是你妹妹吗？我们这样不清不楚的，我是你的什么啊？”

花音站起身，情绪有些激动，“你还是没明白，我最生气的是你的态度，我都已经那么主动了，可你的态度却总是很模糊，就因为我年纪小吗？这是什么烂借口！”

“林墨，如果你还没有想清楚，以后都不要来找我了，就当暑假的我一时头脑发热吧。”

说完，花音转身想往外走，林墨横跨一步，死死抱着她，他抚摸着花音柔顺的乌发，安抚她的情绪，“对不起，我只站在自己的角度思考事情，没考虑到你的心情，我错了，音音，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

他抱着花音坐了下来，将头埋进她的肩窝处闷闷地说：“我和瑾仪分手时，第一时间就告诉了我妈，学校里也都传遍了，我和她真的再无关系。”

他抬起花音的头，深情地望着她，那对琥珀色的漂亮眼睛里满是柔情，在头顶柔和的光线下像化作实质将要溢出似的。

“我以前从来不认为我是一个朝三暮四的人，我以为我会和瑾仪走到最后，可不曾想…”

人都是会变的。

因为遇见花音，他为她放弃许多以前坚守的底线，原来他也和所有的男人一样卑劣，遇见那片照耀在自己身上的月光后，生出贪婪的心思，打破底线，不折手段妄图将她占有。

但他终究不是一个太坏的人，他按捺住蠢蠢欲动的本能，希望她所见到的世界微风和煦，阳光正好，而不是一片黑暗泥泞。

“以前是我顾虑太多，总觉得你还小，把事情想得太复杂，现在我知道是我想岔了，你还愿意给我一个机会吗？”

“宝贝，原谅我吧，等你高中毕业我们就告诉家里，大学毕业我们就结婚，好不好？”

他一句一句击溃花音本就不坚的防线。

她所想要的，不过如此。

“人的思维是有惯性的。”林墨低声道：“我一直以来就陷入自己的思维怪圈，怕你一时兴起，怕外人的闲言碎语，也怕我不够好……”他顿了顿，“我不能给你想要的。”

“那天夜里你来找我，我半醉半醒，我明明该知道你下了多大的决心，才敢一个人留在我家。”他苦笑，“就像你说的，你已经向我走了很多步，是我胆小懦弱，不够主动，等到快失去才后悔莫及。”

听了这么多，花音突然能理解林墨作为一个成年人的顾虑。

“林墨哥哥，我……”

林墨摇摇头，止住她未完的话，在她耳边轻声落下一句：“是我的责任。”

嘴巴嗫嚅两下，花音到底没反驳他的话。

“如果不是这次的事，我可能还意识不到自己逃避的心态，你说得对，我就是拿你年纪还小当借口。”

他想得对，花音是真的懒得和他拖下去，哥哥妹妹的把戏她玩得很溜，但不想一直玩下去。

她就是借这么件小事，引爆前面所有的雷，逼他面对自己的心，逼他做出选择，掐死任何可能破坏她任务的苗头，她需要他平凡又普通的过完这一生。

花音窝在他怀里，粉嫩细瘦的手指攀上棱角分明的侧脸，眨巴着眼，调皮地问道：“不等我满十八岁了吗？只差十几天了哦。”

闻言，男人愣怔片刻，接着自嘲一笑。

“是，我是个禽兽，想诱骗未成年的小姑娘，不知道这个小姑娘乐意被我骗走吗？”

他贴近花音，鼻尖挨着鼻尖，呼吸交织，眼底流动着花音陌生的，热烈又晦暗的情绪，看得人身体发热。

“比起其他的一切，我更害怕的是，从此与你再无瓜葛。”

“我太卑鄙，即想要你滚烫的爱意，却又怕承受世俗的眼光。”

“可我知错就改。”

“音音。”他挨得更近，火热的大手紧紧握着她纤细的腰身，唇畔擦过，空间变得昏暗，潮湿，黏糊，“我非常郑重地问你一次。”

“你…愿意给我一个机会，做我的女朋友吗？”

花音似被男人蛊惑，浑身软绵绵的，眼中水雾朦胧，喃喃道：“我愿意。”

语闭，男人黝黑深邃的眸子渐渐染上恐怖的色彩，像褪去身上这身人皮，变成食人的恶兽。

柔软的，湿热的，像雨后的花田粉唇，带着一股馥郁的芳香。

勾得男人失了智，如暴风雨般的吻密密麻麻地落下。

女孩如一只陷入风暴的小船，只能随波逐流，两条细嫩的小胳膊无助地攀附在男人肩上，像极了攀附大树生存的莬丝花。

林墨爱极了她娇软无力，被他掌控的可爱模样，越发情动，顺着脸侧往下亲吻，在脖颈处流连忘返，但好歹注意是在外面，他不敢放肆，只能忍耐。

他抱紧花音，亲亲她红透的耳尖，笑了笑，轻哑的嗓音带着勾人的情欲，“音音，真的好想把你吃掉。”

花音靠在林墨胸口，正好是他心脏的位置，听见他结实有力的心跳，砰砰砰，速度极快，在耳膜边叫嚣鼓噪，她半眯着眼，笑得像只偷腥成功的小狐狸，露出享受的神情，她太喜欢男人为她神魂颠倒的样子。

花音卷着发梢玩弄，声音倦懒：“是吗？怎么吃呢？”

林墨摩挲着她垂下的小手，热气喷洒在她耳畔，“等你明年高考完，我就告诉你，怎么‘吃’。”

窗外遥远而漆黑的苍穹上，弯月如钩，一望无际的夜幕中点缀着颗颗宝石般的星星，在夜风中闪烁不定。

林墨将外套脱下披在花音肩头，两人十指相扣，缓缓向学校走去。

在门口却碰见等候已久的另一道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