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往）欲买桂花同载酒（中篇）

“小玖，莫要再哭了。”

摩拉克斯修长的手指有些慌乱的在女孩儿的眼角划过去，晶润的泪滴滴在他的手上，在顺着骨节滑落。

那些带着女孩的温度的液体触乱着强大魔神的心，常年战斗的手上的粗糙的茧把莓玖玖娇嫩的皮肤划的有点红，他心头一怔，俯身吻上女孩的眼角，把泪水吻掉。

“我去便是。”

“呜呜……嗯……呜”

女孩儿把毛茸茸的脑袋埋到摩拉克斯的怀里，小手扒着他的腹肌，把脸胡乱地在青年白色的衣袍上蹭着。

“坏龙龙……”

莓玖玖哑哑的嗓音带着奶气，小声抱怨了一句。

浩劫并未让人类消失，苟延残喘活下来的人重建了文明。

但此时魔物横行，弱小的人类想要生活不得以依傍强大的魔神。

然而这时的摩拉克斯带着魔神骨子里的骄傲，他不像莓玖玖那般与人类交好，彼时的他尚未退去张扬肆意的性子，也无法理解弱小的人类有什么活下来的意义。

但莓玖玖也不愿再向上次一样与人类建立起深厚的羁绊。但她到底是个孩子，无法取舍一些东西。她不忍心看着人类处在水深火热之中，才想让摩拉克斯去帮助人类。

她想

魔神得到人类的拥护应该是件好事叭……

摩拉克斯抚着怀里人儿的背。莓玖玖打着哭嗝，青年就轻声安抚着她。

“是我不对，不哭了，再哭下去眼睛会难受的。”

青年看着女孩哭，心疼的紧，他不愿意看到心上人难受，连忙答应着女孩的话，又温柔的哄着

其实平日莓玖玖的要求，他都会答应。只是这次的魔物并不同于以往。没有形状，也看不到颜色，只是粘稠的，如深海生物一般软趴的存在于人类生活的每一个角落，无法赶尽杀绝的，不断的增生着。即便被岩元素攻击后也会增生出无数的幼体。

摩拉克斯被这种魔物恶心的够呛。

他和魔物大概战斗了三天两夜的时间，当他想回到和莓玖玖住的地方的时候。却被村里的人留下了，壮丁或妇孺都出门迎送他，甚至跪地致谢，奉上庄稼或别的器物，献给这位拯救了他们的魔神。

信仰与被信仰都是一种神奇的东西，他往往带着一种更加高尚的情感——“责任”，这种责任，如同一夜之间灌以肥料生长起来的植物，那种名为崇拜的人类感情，铸成了神明“被需要”的责任高墙。

那种温吞的情感使摩拉克斯忽然能明白，莓玖玖为何曾不厌其烦的帮助人类。

他忽然想起女孩儿每天窝在他的怀里，说，“被信仰是很开心的！”

原来她的用意是这样吗？

女孩的温柔幼稚。亦或是是强大和坚定，让摩拉克斯一瞬间有些迷茫，莓玖玖这个复杂却单纯的孩子，是否真的把他当做依靠？

很快摩拉克斯又释然了。

至少女孩儿现在还被他握在手中。

摩拉克斯写出了第一份契约，是和人类的契约，他带领人类建立的璃月港，让人类在这一隅之地安居。

从此他不仅是岩之魔神摩拉克斯，也是璃月人的岩王帝君。

璃月港的建立仿佛是那个曾是少年的摩拉克斯在对莓玖玖说，他在做她想让他做的事情。

所以莓玖玖很开心，在璃月港安居下来。

在摩拉克斯去清理魔物时，莓玖玖会在璃月港内的小山坡上看书，或看着开采矿石的人类。有时候一坐就是从清晨的黄昏，她边和电筒聊天，边去研究哪些发明可以被这个世界的人学习并制作。

她在研究时一项很认真，也很安静，所以直到摩拉克斯把她抱到手臂上，她才会发觉天色已至黄昏。女孩儿坐在青年精壮有力的手臂上，脚丫会时不时不安分的在空中乱甩几下。

其实摩拉克斯的怀里有点硬，但是很有安全感。

莓玖玖这样想着。

璃月港的人早就发觉他们的岩王帝君每天傍晚都会抱着一名娇小的女孩回家。对此猜测大致分为两种，一种是女儿，一种是伴侣。不过自从看到摩拉克斯会在闲暇是抱着女孩看书并轻轻吻上她的脸颊时，人们就更偏向第二种了。

传出去！帝君有老婆！

毕竟魔神的年龄不能以相貌估计，所以人们也都没有多想。

————

在这个时间段，莓玖玖结识了归终。

她仍同往常一般看书总结，这时这份总结已经差不多完善了，于是她有心思去四处转一转，却正好碰上了负伤的归终。

从归终的视角来看，这位面容精致，小巧可爱的女孩儿，正抱着一团白色的不明物体，像幼兽一般小心翼翼的朝她移动着。

居然还有……这么幼小的魔神吗……

“姐姐！你别害怕！阿玖不是坏人！”

莓玖玖从方形的白色物体中变出了一包药，她包扎的手法可以说极其不娴熟，是在怀中的白色云朵的不断指导下，才歪歪扭扭的包上的，甚至最后的结还是归终自己打上的。

“姐姐也是魔神吧，和大龙龙一样！”

归终点了点头，左手从大袖袍里伸出来捏了捏女孩的脸。

“你好可爱啊，小朋友，姐姐叫归终哦，是尘之魔神归终。”

“我叫莓玖玖！这是我的朋友，叫电筒。”

莓玖玖举起了电筒让归终看，她还是更愿意和魔神一起玩！这样的话……就算离别……也能慢一些……

她们两个很投缘，两人都爱说话，就开始天南地北的聊。

也正是随着聊天，那个被摩拉克斯蒙上童话色彩再呈现给莓玖玖的世界，撕开了它拙劣的伪装，沾着血液的真相掉落下来，这是一场空前的战斗，好比参赛选手有千百个，位置却只有七个的死亡角逐赛。

它有个被后世家喻户晓的名字。

魔神战争。

莓玖玖抱紧了电筒，她咬着嘴唇缩成一团。她讨厌战争，那种曾夺走她无数朋友和重要的人的可恨的，冷酷的东西。但战争又无法避免，于是只能无力的被搅入其中

“阿玖不知道魔神战争吗？阿玖是仙人吗？”归终看着女孩儿有些低落，赶紧转移了话题。

莓玖玖点了点头，对！她是猫猫仙！

两人很开心的聊到了太阳西斜……结果……

归终觉得他早该想到的，她居然忘记了这个小山坡似乎是璃月港的界地……那个闻名于魔神口中的岩神摩拉克斯，本体似乎就是只龙……现在把莓玖玖抱起来的青年，把她无视的青年，就是她最不想惹的……武神。

还是趁他无视她赶紧跑吧！

“这是归终姐姐，是阿玖新认识的朋友！”

正在潜逃的归终心里警铃大作，暗叫不妙，僵硬的回过头，僵硬的笑。

“啊哈哈……你好啊。”

“不必惊慌，你既为小玖的朋友，我便不会伤你。况且你也无心做出对璃月不利的事。”摩拉克斯浅浅的看了她一眼。

那可真是太好了。

归终暗自腹诽道。

“那归终姐姐今天就在璃月港住吧。”

莓玖玖从摩拉克斯怀里跳下来，一手挽住青年，一手拉着少女，从山坡上往下跑。

“小玖，慢些……别摔了。”摩拉克斯在后面无奈的喊了一句。

“我觉得他说的对！”

归终在后面补充道。

女孩没听，回头对他们笑，夕阳在她粉色的长发上铺陈开金色的光，她笑时露出洁白的犬牙，这种温暖让她感觉，她此时就是世界的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