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神明溺水（2）

他在黑暗里不停歇地走了好久好久，这个世界还没有时间概念，混沌在一定程度上模糊了他的感知，所以他只能大概推测，他在黑暗里行走了几百年。

毕竟神明是不会觉得疲累的，他们跟着黑暗一同离开混沌，开辟神域，伴随着山川河流的出现，他的心也永远如同那些淡漠的山川一样平静无波澜。

直到有一天，慕栩忽然听见了声音。

他在这里走了太久太久了，事实上，他没有自言自语的习惯，也因此，他差点都要忘记了声音的概念。

起初是他从黑暗当中听见了一些模糊不清的声音，虽然细小但确实存在。

按理来说，这个世界甚至还没有诞生出复杂的生命和文明，所以也就没有语言体系。

但是很神奇的是，慕栩就是听懂了它们的声音。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它们也是生命。

它们是灵。

天地间的一切，都是在灵的基础上构建的。

灵魂需要灵，生物也是灵。

所以，这些还没有构建的灵是最原始、最基础的生命，它们需要经历漫长的变化，才能演化出生命来。

这个过程极为漫长，但是慕栩并不在意。

要知道，神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之后又不知道过了多少年，他的身边聚集了很多的灵，大多都是粉红色的小光源，照亮了一方黑暗。

直到很久很久以后，才终于演化出了一个生命。

那孩子懵懵懂懂，是聚全灵之力聚集出来的最纯粹的“王”。

慕栩教导它人类的语言，最后那孩子学着化形，依照他的样子变成了一个女人。

她就是天地间初始的生命，万灵之母———灵鸠。

慕栩一开始非常惊讶，虽然他说过男女的差别，但是没想到它第一次尝试，就变成了一个女人。

天地间第一个女子。

慕栩觉得哪里怪怪的，但是又说不上来。

灵鸠只是个孩子，她有着一头宛如阳光般灿烂的金色鬈发，穿着白色的纱裙，脸上带着天真烂漫的笑容。

在漫长且黑暗的时光里，灵鸠陪着慕栩度过了很漫长很漫长的时间。

终于有一天，法则诞生了。

灵鸠忽然说道：“栩哥，我感受到了我的使命。”

慕栩沉默的看着她没有说话，灵是万物的基础，法则的诞生要求这个世界上有生命。

无异于让灵鸠自杀，化身为灵去构建这个世界的生命。

当然并不是人类，而是超脱于人类，依附于自然而诞生的生物。

它们或许会成为人形，只是，没有人知道这一切是怎么来的。

他是亲眼目睹那场堪称史诗级场面的见证者和旁观者，灵鸠的身体变成了很多个灵，飞向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最后留下来的，只有她的本源之灵。

慕栩捧着它，不惜耗费神力赋予它全新的生命，看着怀中成型的灵团，他笑了。

“你叫花翎，为万灵之母。”

“这个世界上所有因灵鸠而诞生出来的自然之灵，所有生命，都欠你一条命，都要礼让敬畏你三分。”

“你的灵心，牵动着所有生灵。”

“我慕栩，祈愿之神在此，为你设下言灵。”

男人郑重而又温和的声音响彻天地。

“所有胆敢伤害你的生物，必遭反噬，伤你一分，返还十分。”

“你的心，是万物之牵绊，你若死亡，世界为之陪葬，你若安好，世界无恙。”

“言灵设下，言出法随，绝不消无。”

“这是我，为你设下的安全保障，灵鸠，安好。“

此时的慕栩不会想到，因为沉睡，记忆被压在了最深处，每一次睡觉，都会想起来一部分。

他也不会知道，再一次见面，花翎对他毫无记忆，却有着莫名其妙的好感。

几个元会之后的他从记忆中苏醒，望着天边的红霞，想起了前不久在花海潮内被金离瞳侵犯的花翎，慕栩的眼中透着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