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忱反应过来连忙点点头,横跨一脚把手放在了崇应彪肩头,一副哥俩好的模样:“啊对对对,我们刚刚闹着玩的,没打架没打架,呵呵。”
崇应彪挣扎了几下没挣脱,臭着脸和季忱靠在一起,顶着百夫长疑惑的眼神点点头。
等大人一走,崇应彪便连忙挣脱束缚,脚下生风溜走了,似乎很讨厌他们的样子
季忱嘟囔了一句别扭小孩儿,肩头又搭上来了一个胳膊,是殷郊
“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我是殷郊,下午咱们一起去训练吧!”
这份热情太过火热,季忱扭头求救一般看向安遂之
“殷郊你先松开他,没看见他都撑不住了吗。”姜文焕和殷郊熟,上前把他胳膊拿了下去,季忱连忙跑回去安遂之身边继续当他的小尾巴
“对啊,你这么矮,刚刚怎么把北方阵的家伙撂倒的?”殷郊对他露出了莫大的兴趣,上下观察了几遍也没发现什么特别的,倒是这肚子适时响了,拉着人就往西边伙房走
质子营里的伙食无非就是骨头汤炖肉,和不同形状的麦饼,再加上蔬菜粥,便是美美的一餐。
季忱被殷郊拉着吃饭还碰上了姬发,就是那个来追星的小孩儿,还有和皇室沾亲带故的鄂顺
不是怎么都是关系户啊我靠?
季忱叹气,手里捏着麦饼酷酷炫了一大碗后终于吃饱了
他吃饭快,旁边安遂之才干了半碗,一口饼一口汤细嚼慢咽的,比他斯文多了。季忱咬了咬脸颊肉感觉有点无聊,于是就这么撑着脑袋看着他吃饭,看着看着就出了神,没注意到对方悄悄变红的耳尖
“姬发,待会儿去靶场去不去?”殷郊捏着麦饼,在桌子底下踢了姬发一脚
“比射箭?好啊!”
殷郊简直笑盈盈地起身:“鄂顺姜文焕也去,还有你们俩,一起玩才有意思!”
季忱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被人扯出营帐了,四五个男孩儿嬉笑着进了靶场,各自选了一把趁手的弓。
“我们人里,就数姜文焕和姬发箭术最好!”
“比一个!比一个!”殷郊身边的朋友高喊
“比就比!”姬发下巴微抬,弓箭势如破竹射向远处木靶,九环,他似乎很满意自己的成绩
姜文焕见他动手,只好拉弓回应,也是九环
“平手哦,姜文焕。”鄂顺对着姜文焕露出了一个意外的表情,随后又无奈笑了笑,没说什么
“我来试试。”季忱上前站到姜文焕的地方,抬手拉弓射箭一气呵成,架势很足,不过靶上不过六环,连他自己都有些意外
周围短暂的沉默后,爆出一阵大笑。一旁的安遂之借着拳头遮掩了一下,最后实在忍不住背过了身去,肩膀一耸一耸的
“想笑就笑呗,我又没拦着你们。”季忱的肩膀被人拍了拍,姜文焕上前安慰他,说等他长大点就好了,现在手上没劲儿很正常,毕竟姜文焕年长他三岁,都是能骑射的年龄了。
季忱撇了撇嘴没再说话,倒是姜文焕拿着弓箭占到了他身边开始指导他,都是一些细枝末节的东西,很符合姜文焕给他的印象。
几场秋雨之后,天气愈渐转凉
季忱很嫌弃这种潮湿天,不是因为别的,只是下雨之后路面泥泞,鞋袜需每日换洗,可水又太凉,但是不洗又不行
他这种没权没势的,不像四方阵营的伯侯家还有几个仆人使唤。再讲难听点,就是死在犄角旮旯,估计也没人发现
某夜入夜后,季忱像往常一样拿着木桶去水井旁洗涮
往常都是安遂之跟着他一起,只是今日他拉弓太用力累到了,所以就没来
季忱走到水井边像往常一样放桶提水,谁知刚把水桶扔下去,身后传来一串脚步声,他没太在意。但是忽然的一阵推背感让他重心一歪,头朝下栽进了井里
井壁狭窄,落下时他后脑勺还撞到了旁边石头上,眼前一黑,整个人撞在了木桶上,被冰凉的井水包裹全身
季忱知道自己可能会得罪人,但是没想到这么快
求生的本能让他抓住了木桶的边缘,可绳索还在向下滑落,他又连忙伸手撑着两边的井壁把头露出水面,咳嗽两声,仰头对着井口怒骂
“谁!他*的!有种你别让我捉住!”
季忱把这辈子的脏话都用上了,骂完气消了点,又发愁怎么上去
“有人吗!?”
井中的声音传到上面小了许多,凉意透过四肢,在渐渐蚕食着他的体温。
季忱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试图蹬着井壁爬上去,可青苔太重了,走多少滑多少
“该死的,有人吗!我在这儿!喂!!有人吗!”
好冷......井壁石头像冰块一样,手掌心都木了,再不来个人他可能真的会噶
季忱又哑着嗓子喊了几声,但是声音明显比之前小了
“别喊了,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似乎是作俑者在说话,很陌生的声音
“你又是谁?我与你无仇无怨,为何害我!”季忱瞪着井口说道
“哼,谁让你惹了不该惹的人,我劝你以后小心点!不然,可不是落水这么简单了!”
那人说完直接离开了,始终没有露面
季忱冷哼一声没有说话,声音他记下了,下次要是让他碰见,必将百倍奉还。
“你没事吧?!”
井口忽然传来了一个陌生的声音,季忱连忙抬头看
“姬发!”
姬发大惊:“是你?你抓着木桶,我先拉你上来!”
井口姬发的身影消失,随后木桶绳子开始向上挪动
在水里泡了会儿手都僵了,季忱被人捞上去时下半身还滴着水,浑身血液像被凝固了一样僵硬
姬发见他脸色苍白,来不及问那么多,三两下脱下外衣搭在季忱身上先回了住处。
等季忱换上干燥的新衣钻进被子,这才缓过神来
“怎么回事?”安遂之看着季忱苍白的脸,不禁一阵懊恼,要是他今天随他同去,肯定不会发生这种事
“我去打水时发现他在井底,旁边没有其他人。”姬发坐在榻边打量着季忱,见他头发还在滴水,转头拿了块儿细布过来替他擦拭
季忱说了声谢谢,心里给姬发发了个好人卡
“背后使袢子的事儿我见得多了,就是没想到他会在质子营对我下手。”
“还说没事!你嘴都冻紫了!”安遂之端来热汤送到季忱面前,“快喝点这个暖暖。”
“对不起阿忱弟弟,要是我陪你一起去,他们肯定不敢这样对你。”
“没事,他的声音我记住了,我自有办法对付他。”
季忱说完扯下头上的手,靠过去抱了抱姬发
“而且多亏了姬发,不然我真的可能冻死在里面。”
“不必客气,因为我们是朋友!”
姬发亮着眼睛拍了拍季忱的背,随后看向一旁的安遂之,伸手扯过来抱在一起
“季忱是我的朋友,那你也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