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易枫看了苏莞一眼，犹豫了一下，又将手机放回了衣兜里。
不是他不想回韩暖的短信，而是觉得自己正陪着一个姑娘游山玩水却又和另一个姑娘聊天，是不是有点儿——
苏莞也看了他一眼，说：“你怎么不回短信呢？”
“哦，移动公司的短信。”他不眨眼睛地撒谎。
如此看来，撒谎大约是男人的又一本能。
其实不然，撒谎不是男人的本能，对漂亮的女人撒谎才是男人的本能。
——男人不会对男人撒谎，因为觉得没必要；男人不会对不漂亮的女人撒谎，因为觉得不值得。
只有面对漂亮的女人，尤其是涉及两个漂亮的女人时，男人才会动用智慧去说谎。
他们也听说过鱼和熊掌不可兼得的道理，但是不试试又怎么知道不可以呢？
即便是终究不可兼得，不过想想总还是可以的吧。
杨易枫倒是没有“鱼和熊掌”可以兼得的想法，只是刚才的谎话就像吃饭喝水一般，顺流而下了，竟是那么的自然而然。
这反而让他心里充满了负罪感。
这大约就是不常撒谎的人和常撒谎的人的区别了——
常撒谎的人，撒了谎，脸不红心不跳，很有成就感；而不常撒谎的人，一旦撒了谎，除了脸红心跳加速以外，内心更多的是会充满负疚感。
坦白地讲，刚才的事情，杨易枫的确不大好对苏莞说实话的。他总不能说：莞莞，你请等一下，让我给另一个女的回个短信先。
也的确挺难的。两个都是他的朋友——近在咫尺的苏莞和远在千里之外的韩暖。
虽然一个是已经共事两年的老朋友，一个是刚刚认识的新朋友，但是很多世事早已经证明了，老的往往比不上新的。
——即便是杨易枫决定暂且不回韩暖的短信，却也不能说明他友谊的小天平向苏莞倾斜了。
可能恰恰相反，对于喜欢追求神秘感的男生来说，那个被他放在心里不说、未曾谋面的韩暖似乎才更有吸引力吧？
“木木，你接着讲四不像吧。”苏莞说。
“先不说这个了。”杨易枫迟疑了一下，依旧带着些负疚感说，“我想请教你个问题呢？”
“好啊，什么问题你说？”莞莞来了兴趣。
“如果有个人，在梦里得到一个手机号码，你怎么看呢？”
“这没什么稀奇的呀，还有人梦到过彩票号码呢！”
“唔，那你说，梦到的彩票号码——能中奖吗？”
“这也难说哦！梦到的和猜到的中奖几率，应该是一样的吧？都是多少分之一来着？”
“好像是一千七百万分之一吧。”杨易枫说。
“嗬，你的记性可真好啊！”苏莞叹服了。
“我买过彩票，不过没中过。”他笑笑。
“你看看，那么小的几率！中奖是难了点儿，不过还是有希望的。”
杨易枫捋了一下思路说：“这样，我做个假设。”
“嗯嗯，你说。”
“有一个人，假如那个人叫做小明。小明有天晚上做了个梦，梦到一个陌生人，在他的手心里写了个手机号码。小明醒来后很好奇，拨打了那个号码，发现对方果然就是梦里写给他号码的那个陌生人。”
“嗯嗯。”
“你，有没有听明白？”他问。
“听明白了。”她说，“就是小明用梦里得来的号码，联络上了在现实中和在梦境里是同一个的陌生人，对吧？”
杨易枫心里琢磨了一下，说：“差不多是这个意思了。这个事情，你，怎么看呢？”
“那个陌生人是个女的吧？”苏莞问。
“为什么这么问？”
“如果小明梦到的是个男人，那多没劲呀！除非小明是个女的。”
杨易枫惊讶地看着她——这丫头的脑子里装的是什么呀？不过，这话也不是没有道理！
“好吧，就算你说的对，那个陌生人是个女的。”
“小明是你吗？”莞莞又问。
杨易枫再吃一惊，随后辩解道：“我是说——假如！”心里暗暗叫苦：真要命啊！
“哦，假如的话，我觉得——小明和那个女的之间，应该有，某种神秘的联系吧。不然，哪来的那么多的巧合呢？”
“你的意思是说？”他的眼睛开始冒光了。
“冥冥之中的注定，或者是，上天的安排吧？”她说。
杨易枫心里开始专心地品味那个“上天的安排”了。
孰料，苏莞忽然趴在他的耳边，故作神秘地说：“也可能小明梦到的——是个——”
“是个什么？”
“幽灵！”
“幽灵？！”
他惊讶得脸色都变了。
莞莞则在一旁花枝乱颤地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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