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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定

星海一点聆烛萤

田园的清晨,美在那里跳舞。到处都散发着泥土的芳香。风拂过草儿的面庞催促着它们喝着露珠的甘甜,鸟儿叽叽喳喳地唱着幸福的歌把睡眼朦胧的麦小麦轻轻叫醒。对面农家屋顶的烟囱上,冒出了一缕缕炊烟,一阵凉爽的微风吹过,使人顿然神清气爽,心旷神怡,还带着一丝丝稀粥的香味。

风母和白母早早的就起来烧粥,倒不是因为饿,而是因为她们吃完饭要快点去师傅那里学习木匠手艺,这一去往往要到下午才会回来

但两人并不觉得辛苦正相反,她们喜爱这种生活,享受着这种生活。到了下午,她们会复习今天学习的知识,复习完之后她们会一起湖里钓虾,去草里抓蟋蟀,一起做竹蜻蜓放在天空里,夜晚便去树林旁边抓萤火虫,躺在草地上数着星星

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两个女孩在快乐中成长,在欢笑中长大成人

偶然有一天,风母在偶然间听乡亲说了大海,她向乡亲要了一张大海的照片,那景色不仅让她一眼万年

照片里大海蔚蓝蔚蓝的,像一块蓝宝石。在阳光下,闪烁着金点。大海泛起层层涟漪,鱼鳞般似的卷起微微波浪。海鸥挥动着翅膀,向大海打招呼,然后消失在天际上。海燕在大海上驻足痴望,赞叹着大海的神奇与美丽。

从此,她三句话里有两句话离不开大海,那时候她对大海的向往,是只有百分之一慕可以理解的

将故事的琴弦拔回那年,依稀记得那个夏天,碧绿的草坪像给了大地铺了一面地毯,高大的树木在阳光下越长越粗壮,像专门给人们避暑的巨伞。池塘里的荷花开了,它们挨挨挤挤的,像一个个碧绿的大圆盘。白荷花在这些大圆盘之间冒出来,有的才展开两三片花瓣,有的花瓣全都展开了,露出嫩黄色的小莲蓬。有的还是花骨朵儿,看起来饱胀得马上要破裂似的。风母和白母趴在窗前,静静地看着眼前的景色,银白色的月光洒落下来,把二人的心也变得柔和了

一阵缓和的敲门声打破了惬意的时光,白母转头开了门,门后是一个穿着白色西装,文质彬彬的男人,在他旁边的则是风逡,男人说他和风逡是来探查乡村生活的,因为来到这里夜已经很深了,而正好看见这间屋子灯亮着,所以就来打扰一下,看能不能借宿一晚。等到了这里才知道,这些并不是灯,而是她们捉的萤火虫罢了

风母和白母同意了二人的要去,那天晚上风母和白母住在一个房间,但二人都没有睡得很安稳

白母被男人这不属于乡下的衣着与气质惊讶到了,一整个晚上都在想那件西装

而风母呢?风逡看见风母的桌子上有一张关于大海的话,便询问风母是否也喜欢大海。在风母的疑问中,他说出了自己曾经去过大海,并且告诉她大海里有一种叫海星的生物,它和天上的星星一样,可以实现大家的愿望......

乡村的人家总是很早便结婚了,这是乡村教育落后和薪火相传的固有念想造成的。但风母终究是没到法定年纪,这就造成了她未婚先孕,因为乡村的固有念想,她没敢和任何人说。而恰好当时书要在了风逡和男人中选一个名额去大城市更好的工作,书记本来是想选男人的,因为无论是教学质量亦或者孩子们的喜爱程度来说,都应该是男人去。但男人因为白母,拒绝了

名额到了风逡手里,在做了一系列的思想斗争后,他希望风母和他一起去大城市生活,他告诉风母,如果去了大城市之后就可以更早的带着风母去看海了,但当时风母已经怀孕了,不能长途跋涉地去大城市,也没办法去看海了,于是她拒绝了。虽然很是不解,但风逡终究是买了火车票,但就在上火车的前几分钟,他被一个看着六七岁的男孩挡住了去路

男孩告诉风烛风母怀孕的事情,因为他经常看见风母偷偷的在垃圾堆旁边吐,并且一直摸着自己的肚子

风逡在诧异之余还是没有上火车,他先是警告了男孩最好不要骗他,然后回去看望了风母,果不其然......

白母把风母骂了一顿,责备她这么大的事情不和自己说,也骂了风逡不负责任。而风逡也很委屈 因为他也才知道。白母说她也曾经想过让风逡留下来,但是她记得白母说过要让大家像风一样自由自在地飞翔,这样每个人才能真正快乐,于是她选择了放手。这句话风母听了进去,但风逡却没有

白母找到了那个男孩,想好好感谢他,于是把他拉到家里做客,被男人发现那是自己的学生。男孩没了父母,靠着捡垃圾生活,所以他才会经常在垃圾堆里看见风母......

白母和男人决定收养这个男孩,因为男孩的表现看起来很有责任心,于是男人让男孩和白母姓,尽管白母在受到乡村固有念想的影响下认为孩子就是跟父亲姓的。但男人告诉她,现在已经是法治社会了,法律规定男女平等,孩子可以和母亲姓,而且风母正好姓任,于是给男孩取名为任煦责

至此,两个男人留了下来,以教书育人为生。风母生下了风烛草,白母亦是生下了白匿聆。那个男人变成了白父,白母变成了白母,风母也就变成了风母

即使成家了,四个人也经常会在一起,两个男人会经常教风母与白母教书写字,告诉他们外面的世界是怎么样的,在白母的记忆里,那也是一段不错的时光

可是,人生的路上并不是一帆风顺的,就像天上的星星也不总是会出现闪烁着它的光芒

夏天是下雨的季节,乡村总是时不时就下起了大雨,看见蜻蜓和燕子低飞,鱼儿也争相浮出水面。风母和白母长时间在乡下久了,有这方面的经验,她们知道马上就会有一场倾盆大雨了。

她们提醒两位男人,乡下的路滑,下大雨不好走,去给孩子们上课的路上,一定要注意安全

果不其然,雨接连下了好几天,学校的学生陆陆续续都生病了。因为雨实在是太大了,学校决定听课几天,至于停多久,大概是雨后吧

但大自然的事情,谁又知道呢?两个男人没了工作,只能呆在家里,他们本也想着去做其他的事情,但下雨嘛,又有几家生意好,还愿意招人呢?

两位女孩的木匠工作倒是个例外,大概是人们都只能呆在家里,闲着无聊,就只能买些木制的东西打发时间,再加上两个男人找不到工作,提出他们进行送货上门的服务,大家不用再拿着伞大徒步来店里拿,方便了不少,生意也越来越火爆了

三个孩子都没办法去上学了,就只能和家里人学学手艺,两个女孩学工匠手艺倒是快,但任煦责却怎么也学不会,不过学习书本上的东西却是个“天才”

白母告诉任煦责无论什么时候一定要尽全力保护好她们,任煦责答应了

“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命有否泰变化,年有四季更替。熬过长夜,你便能见到黎明;饱受痛苦,你便能拥有快乐;耐过寒冬,你便无须蛰伏;落尽寒梅,你便能企盼新春。”

有次,白匿聆看到白母的书上写个这样一句话,她问白母这是什么意思,白母只是说,这是白父教给她的,她很感谢白父教给她的所有,也感谢三位孩子带给她的一切

白母病了,病的很严重,超额的工作量和恶劣的环境让她痛苦不堪,她躺在床上,甚至话都说的不清楚了。有一次,她甚至把风逡和白父认错了

乡下的医生来过一茬又一茬,但他们都只是摇摇头,语重心长地告诉白父带白母去大城市,这病,乡下救不了,但大城市的费用......这样还不能保证治好,就算治好了,也再也站不起来了

即使是这样白母也依旧在孩子们面前表现出积极的一面,风母总是来看望白母,和孩子们讲关于海星的故事。

岁月一点一滴的溜走,在不经意间白母的身体越来越差了,快的让白匿聆都来不及在下一个路口挽留。也无法预测人生末知的镜头。

白匿聆曾亲眼看着母亲紧紧地蜷缩着瘦削的身体,发出一阵阵剧烈的咳嗽声,周身不住地颤抖,瘦弱而苍白面孔因巨大的痛苦而扭曲变形,嘴角处难以遏制地涌出一股股鲜红的血沫,顺着下巴淌落胸前,将衣襟染得一片猩红。

血腥气霎时地弥漫令白匿聆感到了死亡的威胁,惊慌失措的眼睛里,又多了一分难以掩饰的绝望之色。

终于,白父不顾所有人的反对,把白母送去了大城市治病,他说就算治不好,那他不想留下遗憾

白父花光了自己所有的积蓄给白母治病,但终究无济于事,风母不顾风逡的反对把她和风母在暴风雨期间卖的所有的资金全部用来医白母,这也是她仅剩的一些钱了,尽管风逡告诉她如果风母死了,那些钱都归她了......

白母现在只能认识风母了,她现在的记忆已经停留在小时候了。那天,风母一整天都没有来,白匿聆看出了母亲的着急,看出母亲红着眼泪,但不敢哭出声音,此刻她才知道,母亲害怕孤单,母亲在这些年病了的日子里,一定无数次经历过这种孤单

风母回来了,一进病房,她先是轻轻地亲吻了白母的脸颊,用温柔到极致的语气和白母说话

“猜我给你带什么了?”

“一玻璃的萤火虫”

风母摇了摇头,她确实拿了一个玻璃杯,但里面却是海星

“我今天看到一个人在那卖海星,你看,我跟他讲了一天呢,对不起,你可别怪我”

白母笑了“你向它许愿了吗”

“许了,我希望你能快点好起来,然后我们和以前一样去抓萤火虫,去数星星,然后我...我还要带你去看海”

风母哽咽着说着这句话,但她终究没有在白母面前哭出来。

风母不知道的是,海星离开海洋不过二十分钟也就死了,就像离开故乡的游子,在没回到故乡之前,总是会觉得少了些什么

白匿聆似乎懂得了母亲书上写的那句话,但她终究没等到黎明的到来

那天,看着那一动不动,脸上苍白,眼睛尚未闭着的白母,白匿聆第一次看到风母哭泣。风母先是火急火燎地跑进了病房,在看到白母的一瞬间,她先是如晴天霹雳般愣住了神,红透了眼睛。然后,她如行尸走肉,眼睛无神地走近了白母的病床,蹲下来,眼睛湿透着抚摸着白母的脸颊,在碰到那双还没闭上的眼睛时,她停顿了一下,接着,慢慢地把手掌伸开,想把白母的眼睛闭上,但还没做完,她就低下头,趴在了床上,抱住了已故的白母

此刻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她把头紧紧靠在白母的病床上,眼泪止不住地留下。低声压抑的哭泣,哭声里是令人心碎的悲伤绝望,“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同意他们带你来这的,我应该知道...知道你不喜欢这地方的,我应该让你回家的,求你快醒来,这地方......一只萤火虫,一颗星星也看不见啊......”

白父开始呜咽,并再⼀次试图⽤⼿掩盖他的痛苦,他那不时的啜泣变成持续不断的低声哭泣,他眼睛紧闭着,⽤⽛咬着⾃⼰的拳头,想竭⼒制⽌抽泣,但眼泪总是一次又一次的不受控制地流下来

任煦责紧紧抱住了白匿聆和风烛草,他知道,他该长大了

那一天风母和风逡吵了一架,因为风母想给白母用紫檀木做一个玻璃杯,玻璃杯里全是木制的萤火虫,把放在白母的棺材里,陪着她

但那块紫檀木是白母和风母的师傅传给她们的,价值上万元,在那个年代,上万元是什么概念,就不言而喻了

因为贫穷,风逡更想把这块紫檀木卖了来补贴家用,因为白母的原因,他们家和白父一样已经一贫如洗了,如今,好不容易有了希望,为了一个已故的人又要过贫苦日子,他定是不愿意的

风逡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情急之下竟提出出了离婚。白母听到这话被这突然来临的事震动了,以致就像受到电击一般,精神处于半痴半呆的状态之中,恍然中,她转头看向了偷偷躲在们后,抹着眼泪的风烛草,那一年,她才六岁。她有些心痛但又用犀利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风逡,让他觉得头皮发麻起开,她毅然决然地说出了那句

“好啊,我可以什么都不要,但小烛归我”

风逡被气坏了,那天晚上他独自在外面喝起了闷酒,但天气越来越冷了,还刮起了风,凉飕飕的,真吹得让他心寒,他只能一杯又一杯地喝着,循环往复。山里的树木“哗哗”直响,狂风卷着树枝、树叶挥动,像魔鬼的爪子在乱舞。

家里的风母只觉得风越刮越猛,她给风烛草穿上了厚厚的衣服哄她睡觉,只听窗外“嘭——”的一声响,对面的不知谁家的房门在风的“指使”下重重地关上了,“嘭、嘭——”门被接二连三地关上。狂风更得意了,咆哮着向窗门撞击,不时发出低沉的“呜呜”声,连大地都仿佛在颤抖着。风烛草害怕极了,整个身子缩成了一团。就这样持续了几分钟,“狂”……

风逡东歪西倒地走进了家门,嘴⾥叽⾥咕噜胡说⼋道。等踏入了家门他又吐得前仰后合,撕⼼裂肺。

风母觉得大事不妙,于是把风烛草赶到屋子里,然后锁上了她的房间,把钥匙丢到一边

风还在刮着,并且越加猛烈了,阵阵狂风像猛虎一样大作萧杀,尘土飞扬。小草们全都嗖嗖地倒在地上,朵朵鲜花不见了平日里微笑的脸蛋,换来的却是哭泣的声音,因为他们那美丽的花瓣全被大风给夺走了。

纵然风的声音很大,但对于那个晚上的风烛草而言,那确实她听到的最悦耳的声音了,至此时不时的碎碗和打骂声充斥着风烛草那个6岁的夜晚,对于风烛草6岁的记忆里,也只有哭泣

在风逡喝完酒的第二天,风逡总是会给风母一遍又一遍地道歉,也因此风母才能如愿以偿地给白母刻萤火虫,而风母也总是穿着长褂出门,然后面对大家笑盈盈地问候起来,隐藏起自己的伤疤

终于到了第二年的夏天,白父注意到纵然是三十多度的天气风母依然穿着长褂,他询问了起来

听着风母支支吾吾的回答,再加上这一年风母和风逡的一些表现,他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回到家后,他让白匿聆去问问风烛草,打听打听情况

却没曾想白匿聆告诉他,每天晚上风逡喝完酒之后都会发酒疯......

白父责备起白匿聆这一年来她从未说过这件事情。却被任煦责告知他也知道,不说的原因是,因为没了母亲,他们总是被学校的其他同学嘲笑和欺辱

白匿聆就更不用说了,自从母亲去世后便变得沉默寡言,而任煦责只是不想让父亲担心,他已经承担了这么多了......

日记看到这里,白匿聆似乎想起了母亲去世的那段时光,那时候,白匿聆没有哭,风逡也没有,风逡告诉白匿聆他不哭是因为白母和他没什么关系,但白匿聆不哭,可就是白眼狼,是冷血动物了。但他不知道的是,母亲生病的那段时间,她已经开始被同学嘲笑了,她得了抑郁症,持续加重使白匿聆思维迟缓、反应迟钝、记忆力减退,即便情绪低落也不会反复出现哭泣流泪现象。

“我记得咱爸去见了趟风逡叔叔就去世了,这是哥,你不喜欢他的关键吧,你看到什么了吗?”

任煦责点了点头,开始娓娓道来

那天,白父想了一天,他做出了一个他从前想都不敢想的决定

晚上,他把风逡约出来喝酒,一起聊聊过往

风逡说他很后悔陪白父来到这个乡村,更后悔留了下来,当初为什么自己嘴这么欠就和风母说了大海的事情呢?明明他自己其实根本就没看过海啊,现在的他已经一无所有了

“是啊,你确实一无所有了,但我还有我的家人”

“你什么意思!”这句话激怒了风逡,他真的生气了,双手紧紧握住,微微颤抖着。胸脯剧烈地起伏着,仿佛就要爆炸的一个大气球,脖子上的经脉抖抖地立起来,脸涨得通红,从脖子一直红到耳朵后,那样子就像一个愤怒的关公。

但白父似乎并没有在意他的这些神态继续说了下去

“你现在已经没有家了啊......你这个......”

“孤寡废人”

那四个字一从白父嘴里出来,风逡就像一只狂暴的狮子狠狠地拿着酒瓶砸了下去

那是他上学时同学们给他起的外号,因为穷,他被所有人看不起,所以,他长大以后才会对钱如此渴望。那个时候如果不是白父救了他,他都不知道如何是好,但就是这么一个拯救了他的人,却亲手把他拽回了深渊

他无能的咆哮着,白父似乎早就预料到了,和他扭打在了一起

另外一边,任煦责因为之前白父告诉他和白匿聆,他今天会晚点回去,但他是个老师,而任煦责和白匿聆是学生,按理来说他们的时间线应该是一样的,再加上早上的事情,他觉得今天晚上会出事情,于是,他跟着白父来到了这里

看见白父和风逡撕打起来,任煦责连忙随手捡起了离自己最近的一根木棍,想要帮住白爸

但没有来得及,风逡因为喝了酒以及他确实已经气疯了,白父其实也只是想给风逡一个教训,没有真的想把他怎么样,所以没有下死手,于是一个意外,碎了的酒杯碎片刺进了白父的太阳穴

血就像喷泉-样喷涌而出,让人措手不及伴随着任煦责痛苦的呐喊声,白父也因此永远地沉睡了下去

而风逡因为杀了白父,让他浑身颤抖,半张着嘴,发出一声嘶哑的惊叫,感到像刀劈 开了胸膛。他张大嘴巴,惊慌失措地逃离了现场,那天晚上,惊恐围绕着他的全身,他甚至连白母的家门都没有进去,在野外住了一天

当村民发现白父的时候发现白父的鲜血混合着任煦责的眼泪,流淌在大地上,任煦责在地上和白父的尸体睡了一夜

当村民们问白父到底是什么情况的时候,任煦责看向了那个瑟瑟发抖,连正眼都不敢看他的风逡

但紧接着他的目光又落在了比他矮了一截的风烛草身上。他湿润了眼睛,说白父是喝了酒,发了酒疯,自己弄的......

乡下没有监控,那个年代法律体系也不是很完善,这件事也就那么过去了

那段时间白匿聆和任煦责被风母接到了家里,尽管风逡总是用异样的眼光看待任煦责,但他并无所谓,毕竟是风逡对不起他的父亲,又不是他对不起风逡

白父的死并没有让风逡迷途知返,相反,他愈加过分了。白匿聆和任煦责看见风逡走路时跌跌撞撞的样子,不免得心生不满,他们明白,风烛草这一年每天晚上都一定是在担惊受怕中走过来的

风母熟练地把三个孩子赶回屋里,然后独自面对着这一切

但这一次,风逡竟然在和风母的争吵中要撞开风烛草的门,风烛草更害怕了,她紧紧地抓着白匿聆的手臂,豆大的眼泪如短线般随风飘扬。白匿聆左手抱着风烛草,而右手握着她早已准备好的匕首

“如果你敢动阿烛和我哥,我就跟你拼命”白匿聆这么想着

终于,风逡一把推开拦着他的风母,把她推倒在地,旧伤加新伤,撕心裂肺的疼痛让风母一时半会根本站不起来,风逡发现了那把钥匙,他用诡异的笑打开了风烛草的房间

屋子里的三位孩子早就已经准备就绪了,如果不是风母把房间反锁了,他们早就冲了出去

任煦责不知道风烛是不是因为他才进来的,但是,此刻他要守护他想守护的人,他抬起拳头就往风逡那可恶的脸庞砸了下去,把风逡一个没站稳就倒了下午

白匿聆看着倒在地上流着鲜血的风母,她想扶起风母,却发现风母的身上伤痕累累,有割伤、挫伤甚至有撕裂伤,现在恐怕风母一时半会是站不起来了

而风烛草先是和白匿聆一样去看了母亲,但紧接着她开始大声呼喊,在任煦责还能控制住风逡的时候叫来了其他村民

风逡被学校记了处分,现在的他已经不能再在学校里教书了,而风母似乎也想通了,她离开了这个她曾经热爱的地方

风母走的那天,这片村庄挂起了从所未有的强风。它刮起的沙石已不是像跳着探戈似的风柱,而是黄浊的一片。有时,甚至铺天盖地而来,使人十步之内不辨方向。那声音是喧嚣而鼎沸的,颇像排山倒海而来的惊涛骇浪。当风沙刮得最疾之际,只见滚滚黄浪颠簸于天地之间。北风呼啸,凛冽凄厉

似乎是在哭泣,是离别的哭泣,也是解脱的哭泣

风母走后,风逡似乎想通了什么,他开始老老实实的工作干活,即使并不是教育事业,他也并不会打骂风烛草,好像那只是风烛草一个做了很久的噩梦。风逡开始对风烛草有着超强的占有欲与控制欲

“小烛,爸爸只有你了”

“但爸爸,我的世界不止有你”

风逡却因为杀了白父,又被任煦责看见了,天天都在担惊受怕中生活。因为近些年法律健全了,他开始到处找他杀了白父的证据并且销毁,并告诉风烛草不要和任煦责一起玩,最好离白匿聆也远一点

但任煦责在收拾母亲的东西的时候找到了这篇日记,似乎这篇日记就是专门为三位孩子看的,风逡在找证据的时候恰好看见任煦责看这篇日记,认为这是什么关键性证据就把他抢走了。

日记里,有一句话,让白匿聆久久不能忘怀

“孩子们,你们是我黯淡无光时给予我光线的太阳,而我现在要去寻找我自己的光,总有一天,我会重新找到你们,那是我对你们至死不渝的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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