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镰刀,不靠谱

失色城邦

“这就要走了吗,海普诺斯?”

玛瑞亚透过她的背影看见了她要去的地方,而她只是无奈的耸了耸肩,满不在意的带上帽子。比起那个会逃走的麻烦,她更怕害怕狡黠月光浸湿了自己银色的发丝。

“不想我用手电筒晃你的眼睛就老老实实回去睡觉。”

话音未落,玛瑞亚就看不见海普诺斯的影了。

“嘴上是这么说的,你倒是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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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座墓园,是这座城市最荒凉、最孤独的地方,但爱奥尼亚认为这里是她收获最多爱的地方。但除了爱奥尼亚,没人会想象墓园如何有爱,至少她是这样想的。

来到了玛瑞亚第一次遇见爱奥尼亚的地方,但看着周围荒草丛生的墓园,她只能耐心的四下寻找着记忆中那一条蜿蜒的小路。此时那条路上有些草芽已经冒了出来,但路的尽头依旧是爱奥尼亚经常来看的——绑着白布条、系着银十字的小枯树。

爱奥尼亚经常会来到这里,用小刀清理出一片干净的空地。若遇到无风的天,她就在树下的小石台上点燃三两只白蜡烛或献上一束花,站在这颗小树祷告前静心祷告。

生命的绿在土壤中低语,平整的地面上长满了茂密的杂草;岁月的流逝留下了痕迹,娇艳欲滴的花朵已凋零干枯;蜡油融化,烛光已灭,那里还有她来过的样子?

而她,既不能与她共情,也不会点蜡献花。她只是单纯认为这里够邪门,够僻静。

至于为什么这么想?或许…….埋进土里的人会让她感到安心,或许自己的同伴有一些就埋在这里,或许自己的归宿也在这里。

她背对着枯树盘腿坐下,正想闭眼又觉得这个姿势不够舒适,于是起身找到一块平整的空地四仰八叉的躺下。

而她一这觉睡到了第二天下午都还不肯起被刺眼的阳光惹得怨气冲天,一边鬼叫一边打滚撒泼。挣扎了好一会终于坐起身子,抬手一箭射死了一只无辜的小鸟用来…….盖脸?!

海普诺斯在白天是藏不住的,只能远远的望着她扭曲着身子鬼叫,相当炸裂的一幕。

等到再一次入了夜,她才不情不愿的爬起来。

白天温馨,晚上幽静,月光微弱却能照亮四周的事物,让她能看清前方的道路。

然而,她看不见此刻的美好。这不只是因为她缺乏了发现美的眼睛或者欣赏美的心灵。自离开墓园以来她的眼中便被蒙上一层模糊的纱膜,耳畔弥漫着一股刺耳的嗡鸣声音。她眼前的建筑开始逐渐褪去原本鲜艳的色彩,歪斜纠缠着像是一张张扭曲纠缠在一起的脸庞,令人不寒而栗。

别说欣赏风景,她连喘气都费劲。

她痛苦的闭上双眼,用手捂住耳朵蜷缩这身体躲在街道的椅子上发抖,面色惨白的大口喘气,然后两眼一翻不省人事。

海普诺斯恼火得很,揪住她的脖领粗暴的将她揪了起来。她始终就坐在哪里一动没动,而她一副完全没有察觉到的模样,又顺理成章的缩到了她的身边,白眼一翻理直气壮的枕到自己腿上。

而她却只能压抑着怒火,不情不愿的将人提溜起来,一路扛去疗养院?!!

海普诺斯面色阴沉的好似每天被迫6:30打卡上早课学生,冲天的怨气比鬼都吓人,连死神来了都得绕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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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是真正的人类,不会睡觉不会做梦甚至不会疲惫,天生的廉价劳动力。在她们的生活里,闭眼就是闭眼,睁眼就是睁眼,日子根本没法过。

即使忍不住闭上眼睛无力的倒下去,她也是醒着的。

即使爱奥尼亚醒来……她也醒着。

梅洛兹和伊芙琳从发现爱奥尼亚倒在疗养院门口就一直守在她身边,即使又困又乏到坚持不住,每听见爱奥尼亚的梦话也会突然惊醒,即使这样反复折腾了一宿也没见她真的醒来。虽然已经筋疲力尽,但两人谁也不敢睡去,只能依着桌边和病床边小憩。

爱奥尼亚的睡眠质量用一句话就能概括:月亮不睡她不睡,太阳一起她必起。在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即将照在她的脸上,她几乎是猛的睁开了眼睛然后习惯性慢悠悠的坐起来,先揉眼睛,再伸个懒腰……

然后,轻轻地把手伸向伊芙琳,轻轻地将她的头推低,一边轻轻地哄着:“别怕,别怕,让你好好休息,睡吧,睡吧。

梅洛兹依着床头柜的姿势并不舒服,觉轻易醒。见爱奥尼亚轻声轻语哄倒了伊芙琳便要下床便站起身想要将她按回床上。她轻轻摇了摇头,趁梅洛兹反应的一刹那,果断地下了床,穿着光脚,推开门,迈步走了出去。梅洛兹反应过来想要拉住她,而门轻轻摇晃了几下,她也只能跟着走了出去。

“让您费心了,梅洛兹妈妈我一切都好,是被人打昏了抗到疗养院门口的,别担心我了。”

梅洛兹无奈的摇了摇头,伸手去整理她的头发“这样吗……好吧,你不说自有你的道理。我给你换了一身衣服,你好好看看还喜欢吗?”

爱奥尼亚微微低头,左右摆动身体,随后又转过身去“那您帮我看看,从后面看的话……我好看吗?”

梅洛兹宠溺的笑着,温柔的摸着她的头。

温馨的一幕正在门外上演,而房门突然间朝着她们打开,伊芙琳揉眼睛,摇摇晃晃的往出走,边走边抱怨着:“怎么不记得叫我……吓了我一跳。”

然后猛的朝着爱奥尼亚扑过来,紧紧握住爱奥尼亚的胳膊用力的晃:“你还好吧!!!”

爱奥尼亚下意识脱口而出“还好……”然后双腿不争气的一软,屁股结结实实摔了一下。恍惚间又猛的被人向上拉了一把,可惜她根本站不稳,最后因为磕到了膝盖,傻乎乎的坐在床上整整一上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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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下午,她对着梅洛兹撒娇卖萌,一阵软磨硬泡成功下了床。可她脑袋里乱的很,也只能先老老实实回房间。

爱奥尼亚的房间粉色居多,其中点缀着金色让整个房间的气氛变得温馨而又柔和,温暖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地毯上,整个房间都散发着幸福的气息。她喜欢蜷缩在柔软的床垫上,就仿佛感受云朵的温暖怀抱……

仿佛在这一刻,自己的世界变得更加美好了。

她转身欲换一个更为舒适的姿态躺下,然而身体的却碰到了一件冰凉的物体。她敏捷地起身,只见一支朴素的黑色钢笔,上面系又一张小纸条,纸条上仅留下了两个字:“快逃。”

这就是“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

像爱奥尼亚这样迟钝的人,一句没头没尾的提醒,无法引起她半分的注意。于是,按照她对待问题的态度……

她静默地思考了半分钟,决定重新将纸条缠好,将笔收入怀中,让这些烦恼都随风而逝。随后,拿起一只毛绒熊,将所有的忧愁和疲惫都抛弃,像是得到了安慰一般,安静地躺在被窝中,紧紧地抱着毛绒熊,安心的沉入了梦乡。

晚饭过后,爱奥尼亚无所事事,无聊到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而窗户被人从外面打开,海普诺斯从屋顶翻了进来。

“奥尔斯顿要我请你回实验室里躺一躺,现在看着我的拳头……告诉我你想怎么办。”

海普诺斯的拳头捏的特紧,生怕一个不注意就锤到她脸上。反观爱奥尼亚虽然有片刻不知所措,但站到她面前时,眼里仍是坚定的。

“那……回实验室里躺一躺吧。”

“你也想成为神一样人物?想清楚了,奥尔斯顿的镰刀可不靠谱。”

海普诺斯这样说着,反倒让爱奥尼亚更加坚定了。可惜她那娇弱的小身板完全撑不住她的坚定,只需一拳就把她打昏了,都给海普诺斯气笑了。

“真弱,能活下来全算命硬,毕竟坚定可不能当饭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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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尔斯顿坐在办公桌前专心审核报告,忙的不可开交。本来是没时间招待客人,但拦不住海普诺斯心血来潮,说什么也要和他“同甘共苦”。

“这么有趣的实验,你怎么不去看了?坐在这好像吃了屎一样。”

他写字的笔一顿,直起身隔着一摞文件夹瞥了她一眼 “你什么意思?”

“没事啊,从大冤种哪坑了很多钱,我来你这狂一狂。那既然你没时间,我就先……”

“诶!慢着……”奥尔斯顿拉开抽屉翻找着什么,嘴角止不住的上扬。海普诺斯深知他笑的灿烂指定没有好事,但还是很好奇他还能腆着个大脸咕嘟什么坏水。

“我**………”

就在此时,一名研究员匆匆赶来提交整理好的文件。然而,他还没来得及敲门,就听见里面突然间爆发一阵叮叮当当的打斗声,混合着争吵的声音一起将他吓了一跳,敲门的手也一点点缩了回去。于是他就站在门外等了好一会儿,里面的打斗声音虽然渐渐减小,争吵的声音却是丝毫不减。

而他终于按耐不住好奇心,鼓起勇气一点点凑了过去。

怎料办公室的门突然间打开,三只被拍成鼠饼的灰色死老鼠被一脸淡定的海普诺斯扔了出来,而他反应迅速,手一撒立刻跳了出去,然后一头撞在花瓶上。

“就只老鼠,至于这么大反应吗?”

海普诺斯蹲下身子捡起文件,研究员却误以为她是在捡老鼠,不禁思索片刻,然后迅速站起身来,腿脚一跨就逃之夭夭。

海普诺斯将文件拿起来随意翻了几遍,对着惊魂未定的奥尔斯顿说:“数据表和报告,一堆破玩意……这都是你要的,就我不用跑一趟了吧。”

奥尔斯顿坐在办公椅,望着她手中的数据表陷入了沉思。而海普诺斯看他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白眼都不自觉的往上翻,忍不住将手里的数据表甩飞了出去。

“你还是先担心点别的吧,福克斯家主办公室里藏了灰老鼠……还挺好笑的,可小心有人暗杀你啊!”

说完,她转身就要走……

“慢着……”

终究还是忍不住又折返了回来,抡起自己拳头就冲了上去。

“你**有完没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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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验结束后不久,爱奥尼亚就迷迷糊糊的被人带到了奥尔斯顿的办公室。

办公室依旧整洁有序,散落的文件早已经整理放好,地毯上尚留有几点老鼠的内脏和血渍,但并未影响到整体的美观。

爱奥尼亚第一次见到奥尔斯顿离开办公桌,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安静品茶,见她赶来又招呼下人倒了一杯递给了她。

而爱奥尼亚的每一个动作显得有些拘谨,但她任何没有犹豫喝下了奥尔斯顿推来的那一杯茶,然后彻底放空自己,呆呆的坐在哪里,无论奥尔斯顿说了什么都没有反应。

过了好一会,奥尔斯顿轻轻地拖动着她的身体,确保她已经……死去。他叫来身边的人,让他们将一份地图取来,然后将地图摊放在他的面前,指着其中一个标记说道:“就是这了,安排一下吧,最好别处什么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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