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三年前,他抓不住她。
初恋小姐的手被他牢牢拽紧,直到手背泛起苍白的指印也不见力度有半分的削减,拽得真疼,她心想。
不过这与当初相比,一切都是这么的无足轻重。
可终究还是抵不住心中的那丝柔软,她试着抽回手却发现这人恨不能把她揣着。她缓缓吐出一口气,指腹擦过他发红的眼尾,眼底的泪光扑闪。
真可怜,活像只被人抛弃的小兔子。
她用了很长的时间来开导自己,宽慰自己,不是所有的喜欢、相爱都必须要在一起,遗憾也是人生的一部分。
这一辈子他们要走的路太长,途中还会遇上许多的人,她不可能也不会一直停留在原地。
“睡会儿好吗?”她轻声说,“你现在需要休息。”
她这两天能明显感觉到西门不安的情绪,只要她一提回去甚至是过去的人和事,他整个人便立刻浮躁起来。
西门固执地拉着她的手,借着她的力度站起来又很快把脑袋埋入她肩膀,闷声说:“陪我。”
“……”
初恋小姐微微皱起眉,这人还真是得一寸进一尺了,语气也带上了几分不耐,“西门,你在命令我?“
西门最怕她严肃起来的模样,尤其是念起“西门”时,悠悠的两个字更是让他浑身一颤。毛茸茸的脑袋在她肩上小心地蹭了又蹭,似在讨好的小萌宠,极度需要主人此刻关爱的安抚。
西门闭起眼,抱紧她的腰哑着嗓子可怜巴巴的说:“我在求你。”
害怕她拒绝,于是又抵着她的肩窝说,“我求你,陪我。”
“……”
能不能先把脑袋移开,毛茸茸的头发蹭得她好痒。
可不等她拍开这颗毛茸茸的脑袋,肩上的力度忽然一轻,咚的一下西门跪在她面前,仰起头,睁着泛红的双眸说:“我在求你,陪我。”
不是,说话就说话,突然下跪做什么。初恋小姐头疼地踢了他一脚,实在不解气,又往他的小腿来了一遭,凶狠道:“起来,别跪。”
西门别扭的移开视线,好半晌才小声说:“腿麻了,起不来。”
“……”
这真不过怪他,腿麻,小腿又剧痛,站不稳。他想过一万种在她面前跪下的可能,唯独没有想过是因为……腿麻。
这一觉他睡得并不安稳,也许是在酒精的加持下,又或许是想到他们即将分开,藏在被子下的手用力把床单拽出了一道道痕迹。
他不敢睁开眼,甚至在躺下的那一刻就转过身,他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她。是再一次强硬的把人留在身边,与外界断绝联系,还是继续不声不响的守着她,可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再放手。
身后忽然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宽敞的后背很快被温暖的体温环上。紧闭的双眼忽的一下睁开,脑子里绷紧的弦嘣的一声,断了。
下意识抓住她环在腰上的手,手背上的青筋像是要用力破开那道薄薄的皮层组织。
初恋小姐拉开他的手,用力穿进手心与他十指相扣,绵软的声音带上丝丝无可奈何,“西门,我们好好相处。”
就算无法回到从前,可从前的他们并不是只有爱情,还有最珍贵的友情。就像朋友之间,没有害怕,没有恐惧,没有患得患失。
她记忆中的西门少爷可以是任何样子,骄傲,狂放,自信,但不能是瑟瑟缩缩瞻前顾后畏首畏尾的模样。
他没有勇气再去赌一次,他怕她对自己真的失去了耐心。在一次次的试探与触碰间,他知道她一直在退让。
“真的……真的不怪我吗?”可他问不出口,这话就算是对他自己说,他也无法回答出那句不怪任何人。
飞机即将落地,西门再怎么不舍与她分开,此刻也知道自己该放人了。贪婪地占据她,把她绑在自己身边,最后只会适得其反。
他本想把飞机停在自家院子里,奈何某人不同意。
初恋小姐拿着眉笔正准备给自己描眉,他的心思她不会不知道。一旦从他家里走出去,怕是更解释不清这本就不清不楚的混乱关系了。
然而让西门万万没想到的是,更大的“惊喜”还在后面等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