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里,曾有人问我
是否有目睹过“移民计划”的实施,我点头,又摇几下。
只惜只有黄沙漫漫遮天日,
一派亮光一闪而过
便稍纵即逝,毫无波澜,
又从绚烂如梦恢复到万籁俱寂。
我在白驹过隙中插入到寒带,暂住下来。
秋去冬来,星霜荏苒,寒舍迎来一位病势已重的妙龄少女,
病痛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她瘦小的身躯,
无时无刻不都在摧残着那奄奄一息的
对生寄予的一线希望。
哦!这么一朵昙花一现的可怜的自由花,
是那么地脆弱而美丽;
而现在,
这条奄奄一息的年轻生命
正紧闭双眼,黯然销魂地躺在床上,
迎来寿命的终结。我伏在她床前,
望着她虚弱地
睁开那双涣散的眼睛,咳嗽得厉害:
“我天生体弱,从小便没能离开过穹顶屋。
我渴慕自由地在外面奔跑跳跃,
像其他孩子那样快乐热烈地玩耍;
我渴慕到世界各地旅行,
欣赏各种或怪异或优美的风景,
感受并与奇妙的大自然亲近……
不过么,
家园的现状也让我死了这条心了。
我再也没有这个机会了,
哦!别说是在我的有生之年,
我知道这些梦想永远都不可能实现了!”
她那涣散的眼睛
连带着划过面颊的几滴泪水
蕴含一股满当当的向往自由的炙热。
我平静的心弦罕见地与她一起共鸣
——于是我应允下来。
我们在宇宙的华美星云里无暇其他地畅游,
头一回我们竟越到100号银河系。
A星人以天文学为契机,开创了一个辉煌文明,
他们主张消灭阶级差别,平均分配产品,
人人平等公正,人人仁义向善。
现在,骨子里镶刻着高傲的
他们无理由地婉拒了她。
“她看起来可能无法适应这里的恶劣环境。旅游可以,但为了她的健康,我们不能允许她在家园待两年以上。”
于是,我们又以光速在宇宙中穿梭
——来到百万光年后的第二星球。
两星实力相当,不过这儿最近不太平:
极权主义者把持政府、洗脑公民
为他们送去源源不断的利益。
“哦!
这和我曾在书上见过的‘乌托邦主义’
有异曲同工之似!
被洗脑的国民们像组成的一台台永动机,
为集体,为社会付出自己一生的劳动力;
他们没有私人拥有物和应获取的奖赏——
因为这儿不被允许出现有关【私人】的行为。
人们视其为【异端】,称其为【异端分子】。
否则无需头领动手
其他公民也会很自觉地将【异端分子】消灭。
同样他们什么奖赏也不会有——
可能他们的奖品就是‘以【付出】为荣’
并且他们认为这就是自己存在的意义。
是的没错,每个公民都是平等的。”
我问她:“这里是你梦想中的归宿吗?”
她低头思索片刻,旋及抬头:“我敢肯定:不是。”
我们在宇宙的零琐星星里无暇其他地畅游,
听不着声音感不着风;
我们抛去不愉快的念头,
小鱼儿似的畅游大海,是那么地欢快和自由。
漫长的旅程悠悠结束,
我们来到了第三星球。
这里的各种革命闹得沸沸扬扬,
似乎永远无法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世界各地的人民高声呐喊,
“平等公正,反战改革”是核心思想,
要重建被战火打碎了的童年梦想,
重建被战争夷为平地的街市家园,
重建一个充满和平与美好的幸福世界。
我问她:“这里是你梦想中的归宿吗?”
她低头思索片刻,旋及抬头:“我敢肯定:不是。 您知道的,在我参观完一切之前,我暂时不选择归宿。”
我们在宇宙的零琐绚丽中无暇其他地畅游,
躲开陨石和黑洞,
在观赏星罗棋布的一瞬被弹向第四个旅游地点。
与光同尘,放空思想,时间放缓,
迎接我们的只有静夜苍穹的浩瀚无垠。
无论人间地狱还是美好之地,
无论傲慢者还是利他主义者,
都是被时光凝固在电光石火之间的细枝末节。
我们在星空深遂中寻找属于自己的终点,
遥望星河的眼睛永远不呆滞,
心里盛满灿烂的梦,转化为更加向往着的动力,
期待旅行所带来新的奇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