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的一切要从那一日神魔大战开始说起……
润玉与旭凤在忘川交界打的不可开交,两人狂暴的招式却直接将上清天某处撕开了一个裂缝。
而与此同时,现世的某一家医院,身患绝症的女子在几番挣扎之下,生命线逐渐趋于平缓……
上清天丕庭神殿内,神官辞梧眉目含笑地望着帝俊神像悠悠开口。
辞梧:万世之旅已结束,神主辛苦了!
季媤睁开眼,便只见一仙风道骨的长者弯腰朝自己行礼。
辞梧神官辞梧见过神主!
季媤啊哈哈哈,您客气!
季媤观辞梧形神,此人浑身上下散发着和蔼的神韵,气质超尘脱俗,但这似乎和自己死了没有半毛钱关系!
等等,她竟然还能意识到自己死了?
她滋溜一下站起,却只见云雾缭绕之上,一巍峨神像显现在自己眼前。
围绕在神像周围的,是一派庄严肃穆,神圣不可侵犯!
辞梧知晓神主会有疑惑,请将手放于祭台之上,一切便可明了!
然而不看则已,一看却把季媤整个人气得发抖,甚至一度达到了怒极反笑的地步。
季媤所以,这就是我每一世都活不过二十五岁的理由?
河图幻境里,季媤亲眼回顾了自己的各种死法——游玩坠江、被人活埋、遭人毒害、自我了断、投入枯井乃至身患绝症而亡。
辞梧知足吧,比你死的早的人多的是!
见惯生死的辞梧无所谓地摆了摆手。
辞梧况且,神主身负九九至尊命格,凡间无人能承受。故而,与其您把别人克死,倒不如自我了断以完成慈爱之功德来的划算!
听完辞梧的话,季媤的心上像是被扎了好几把小刀。
季媤这破命格给你要不要?
辞梧要不起!
辞梧没来由的一句话顿时让季媤感到哭笑不得。
两万年的凡间之旅,每一世都带着孤寂和遗憾离世,究竟该悲悯的人是谁啊?偏偏又是二十五岁,本该是意气风发的年纪……
季媤老头儿,你刚刚说我还能活多久?
辞梧一万年!
季媤够久了,这么看来,这KPI不做也罢!
比起二十五年的草草收场,自己完全可以在这丕庭神殿混吃等死
况且,任务对象还是现任天帝,她觉得“悲悯”用在他身上压根儿没这个必要。
辞梧神主啊,这KPI你还真是非得完成不可!
说罢,只见辞梧莞尔一笑,手摸了一下自己虚白的胡子。
他用手轻轻一推,季媤便随着那股力道飞出了丕庭神殿,越过四方台,直到变成了一颗璀璨的星星消失在天际。
季媤老头儿,这么做犯法的你知道吗?
天边传来季媤的怒吼,辞梧却不以为然,转而朝着帝俊神像看了看。
辞梧如今也只有他,才能抵消神主身负的九九至尊命格!帝主在上,请护佑您唯一的嫡系血脉,让它得以延续……
去吧神主,去见证他的过去,参与他的现在,铭刻与他的未来。
季媤耳畔响起辞梧的声音,身体却是止不住地往下坠,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锦觅我刚刚看到你的尾巴了,你的尾巴可真是无与伦比啊!
锦觅偏头看了一下润玉,润玉尴尬之余淡然一笑,起身自我介绍道。
润玉小仙表字润玉,不知仙子如何称呼?
锦觅在下锦觅!
锦觅抱拳开口,对着身旁的魇兽尬笑地说了句“锦觅”,却招来魇兽的鄙夷
锦觅仙上,你这个鹿放的挺好啊,膘肥体壮的……
就在锦觅想要去摸魇兽时,魇兽却慌也似的逃开了。
锦觅还以为是它不待见自己,殊不知它却是在躲避即将到来的灾难。
润玉似乎察觉到了魇兽的异样,心想究竟是什么能让它怕成这样?
果不其然,下一瞬,润玉便感觉到了什么东西正飞速靠近这里。他一把拉过锦觅的手腕,两人退到树下,神情凝然。
润玉锦觅仙子,别靠近河边,有异物!
润玉这边刚说完,一颗亮闪闪类似于流星的东西砰地一下砸断了河上的拱桥,哗啦一声水花四起。
锦觅星星……砸水里了……
锦觅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这一切,今天真是撞大运了,是不是得抓紧时间许个愿啊?
润玉锦觅仙子,别过去,当心是什么妖物!
润玉将锦觅护于身后,只身挡在前面。
可下一瞬,两人都惊呆了!
只见星河里浮岀一身着橘红色衣衫的女子模样,远山眉下狐狸眼,俊逸鼻梁新月唇,桃花轮廓傍青丝,神情凄苦欲无言。
季媤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咳了几下,提着湿答答的衣裙艰难地爬了好几下才上岸。
季媤上岸第一件事,不是关心自己现在衣衫紧贴着自己的玲珑身材,而是自顾自地走向润玉和锦觅跟前。
看了看润玉,又看了看锦觅。
季媤哟,都见着了!呵呵,百年好合,早生贵子,恭喜恭喜!
随后,季媤双手环抱着想要离开,那失落的背影让润玉心头一紧,锦觅内心一愣。
季媤心想,其实,我来了又有什么用呢?这些都是他注定要经历的,我又能如何呢?
润玉等等……
忽然,一个清润的声音叫住了季媤,下一瞬,一股清冷的气息朝她走来,脱下自己的外袍,一把罩住了季媤的身躯。
润玉这位仙子,在下虽不知仙子因何故掉入水里,却深知这天河水寒。若仙子不弃,可随锦觅仙子去换身衣装,免得着凉!
季媤蓦然转身,看了看眼前这一副清冷尊贵的面容,想起自己两万年的遭遇,心头猛然一窒。
总是那么温润如玉,难怪爹不疼后妈不爱,都当他是软柿子呢!
就连他心爱的女子也……想到此处,季媤尴尬地别开了眼。
季媤小仙季媤,谢过仙上赠衣之恩。更深露重,披星戴月未免清冷,还望仙上保重自身,以待来日!
锦觅挽过季媤的胳膊,替她保暖,对润玉道了声再会之后,便离开了。
可季媤不知道的是,她的这一番话,却让润玉呆愣在了原地。
润玉她知晓我的身份,却不吐露半分,难道是母神派来打探我的棋子?可这未免也太张扬了些!
魇兽摇晃着脑袋在润玉膝盖旁边蹭了蹭,润玉伸手摸了摸它的头。
润玉兴许是我想多了!
仔细想想,她话里的关心却又不像是假的。以待来日?呵,他现在的处境,还有什么来日可言?
润玉走吧,回璇玑宫!
回到那个只属于他的冰冷的宫殿。